那小太监被他踢了一下,禁不住他的力道,身不由己地摔向旁边去,坚硬的白色大理石路面,摔得小太监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跟要移位一样,却没露出一丝疼痛的表情,随即站起来,没入小太监们里,一声不吭。
“不许你们碰慎儿的姐姐,姐姐是慎儿的!”
方慎嘴里嚷嚷着,那声音很重,还不依不饶地瞪向清筝郡主,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此时满是怒意,“清筝姐姐,你别过来,姐姐是慎儿的,你也不要碰!”
清筝郡主是认得方慎的,几次入宫,都碰过面,这桩婚事这么顺利,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就是方慎是圣人认下的义子,除了没有皇子的名分,圣人对他极宠,曾经还想过要把三公主嫁予他,谁不知道方慎曾经对着三公主说了个字“丑”,圣人就立即收回成命,足见其受宠的程度。
她心里甚密,这么一想,就止住脚步,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里,面色微和地望向被紧紧搂住的陈秋娘,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慎儿可是来见圣人的?”
陈秋娘不知道清筝为何要这么问,但她知道她如今这样子,真是尴尬的,进退不得,当时,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个什么东西,愣是没躲,按着她的身手,往旁边悄悄地挪移个两步,也不见得有人会看出来她懂武功。
她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以至于落入这样的境地里,拔不出身来。
“清筝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你昨晚躲在慎儿的床顶下听到了吗?”
方慎到是个惊奇的样子,大大的黑眼睛就瞅着清筝郡主,心里藏不住话的,就直接地问出来。
要是在外边,有人听见这种话,估计就会不太给面子地笑出来,可这里是皇宫大内,没人敢笑,宫女们不敢,小太监们更不敢,就是那个圣人面前的洪公公也是竭力地忍住笑意,还用袖子掩去半边脸。
“你的、你的姐姐……”她迟疑了一会,才试着说出“姐姐”两个字,无意间就把辈份给去掉,让她好生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试着劝服人,“慎儿可知道你的姐、姐姐也是来见圣人的,要是慎儿现在还不让你的姐、姐姐跟着洪公公去见圣人,你可娶不了你的姐、姐姐!”
她努力把话说得明显浅显一点,就怕他听不懂。
“娶不了你的姐、姐姐?慎儿不懂。”他重复着他听不懂的话,果断地回道,回得理直气壮,手臂到是还惦记着秋娘,一点也没有松开。
秋娘听得寒颤颤,心里早知道这婚事不得接也得接下,如今真是有几分真实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人得做她的夫君,近距离地相接触,还能感觉他纤细的骨架,就是这么个细骨架,却是藏着个大力气。
清筝郡主下意识地瞅看一眼那位洪公公,见他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她是个小心翼翼,如今这样子,姑姑已经没有后退之路,若是姑姑被圣人不喜,那么就算是官家的赐下的婚事,也可能有变,这个意味着什么,她生于皇家,对这个再清楚不过。
方慎可以再娶,可姑姑,护国将军府的嫡女,怕是不能再嫁人,谁也不敢娶的!
“是的,娶不了你的姐、姐姐,就是慎儿不能像今天这样子对你的姐、姐姐。”她解释着,和颜悦色的,“所以慎儿得放开你的姐、姐姐,让你的姐、姐姐去面见圣人。”
洪公公站在一边,明显地置身事外,对这边的话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让清筝郡主悬着的心给放下来,便朝着陈秋娘使了个眼色,让她随机应变。
这会儿,方慎总是算是听懂的,不过,清筝郡主在他的眼里此时已经等同于坏人,那双清亮的眼睛就那么瞪着她,“不,不行,慎儿要跟姐姐在一起,清筝姐姐是个坏蛋,不让慎儿跟姐姐在一起!”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陈秋娘差点没什么形象地抚额,清清嗓子,她知道自己得出声,好好地把这个跟个祖宗似的家伙给安抚下去,不然圣人那边,她还真是吃罪不起的。
“谁说的,慎儿,听姐姐说……”她试着说话。
可方慎就怕她给跑走似的,硬是扭动着身子,打算着就不跟她说话。
她一时火起,在峨嵋山里,她最讨厌就是拿娇的新入门师妹,个个地把学武当成好武的事,可江湖是多么的残酷,只一招之间就能要了人的命,她丝毫不敢有马虎,务必管得最严格。
趁他还在扭动之际,她却是不动声色地悄悄一动,方慎挡在她的身前,完全将她的动作给挡住,挡在他的身后,她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于是腿一横,往他腿侧一动,那力道有放了一层功力,这是手下留情的。
“砰!”
方慎突然间倒下,而陈秋娘却是站在那里,然而更出乎人的意料,那刚才被他踢过的小太监此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是垫在他的身下。
这一摔,方慎没有感觉到疼,一丁点也没有,所有的疼意都是那个小太监的,他被压在底下,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让他的鼻子里流出血来,却是一直趴在那里,待着小太监们上来,把方慎扶起,他才起来,面无表情地退到一边。
陈秋娘眼睛里微闪过一丝亮意,那分明是武当派的轻功,她见识过,这人速度太快,要不是峨嵋派与武当派素来交好,她也一下子认不出来这门轻功,这是武当派不外传的轻功,只有武当门人才有资格学。
皇宫大内,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她的想法还没完,就已经让方慎给打断,那个家伙让人给扶起,一个劲儿地到她身前,举着个手到她面前,一脸委屈的样子。
“姐姐,慎儿疼,慎儿好疼……”这话还在嘴里嚷嚷着,他的就已经冲着她顶过来,那架式看上去,就是要将他的大脑袋往她胸前过来,这怎么能行?
她连忙伸手扶住他,手下稍稍地用上点力,把他隔绝在一条臂长的距离,再不许他靠近一分,在外人看来,却像是方慎自己停下脚步的样子,于她是毫无干系。
“慎儿乖,不疼的,你要是哭鼻子了,姐姐可不喜欢你的。”她这么说,还忍不住拿手捏捏她的鼻头儿,“不哭,姐姐喜欢不哭的慎儿。知道吗?”
清筝郡主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地见着方慎倒下去,娇俏的面容差点儿刷白,见着有人垫在他的身下,她才是松上一口气,如今着,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求着姑姑能安然出宫,太傅府里的长公子也别太有“主意”了。
那厢里,陈秋娘早已经有了主意,对着洪公公施上一礼,“还请公公带路,让公公见笑了,是民女的不是。”
她刚施完礼,就又给方慎给缠住,那个样子就跟树藤一样,没有一点儿放开的意思,“慎儿,放开些,姐姐要去见圣人,你这样子,姐姐可不好走路。”
她的声音很柔,就跟在哄一个孩子似的。
“不好走路?”方慎是个得寸进尺的,听到她说的话,反而乐得跟个太阳花一样,笑得可热情,“慎儿也不好走路的。”
陈秋娘这一听,还能怎么办,人家那是觉得他也不好走,大有两个人都一起不好走的,她无奈地接受下来,面容依旧淡漠,跟着前面的洪公公,一步一步困难地朝前走,拿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清筝郡主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相依偎着往前走,从后面看过去,要是不知道那男的是方慎,就单从后面看,那是配极的两人,可世事往往捉弄人……
“姐姐,慎儿有一个好东西要给姐姐看呢,姐姐你看不看?”方慎一手紧紧地勾住她的手臂,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一手就已经从腰间一件彩色的泥人来,献宝似地递到她的面前。
那是个女的泥人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面容清秀,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他刚举到她的面前,那泥人竟是拦腰断了开来,上半身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陈秋娘的视线扫过去,还没仔细地看清楚,那泥人就掉落在地,还没等她的叹息之意起来时,身边的人已经抽噎了起来,她低呼不好,就已经让他给抱了个满怀。
“姐姐碎了?姐姐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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