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的话一出,所有人的步子都停下来,张姨娘那眼里轻易可见的笑意,丫环都不敢出声的样子,就连着秋娘更是受到几记眼刀子,那个眼刀子就是来自于方二夫人。
她都不做猜想,也知道方二夫人把方慎说出这个话的罪名加诸到自己的身上,心里极为抗拒,当下,便反被动为主动,宽大的袖子把方慎的手紧紧地拉住,那双手比她拿过剑的手自是要光滑许多。
“母亲,慎儿就是小孩儿脾性,话头一出,等会就忘记了,也不是对母亲有什么恶意,还望母亲别记挂着,秋娘给慎儿赔个不是。”她轻轻地弯下腰,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母亲要是觉得秋娘唤夫君为慎儿不合适,那么秋娘以后就唤夫君便是,母亲也无须太过担心。”
方二夫人气极,没曾想,这个将军府里出来的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方才怎么没有看出来,只恨自己的眼拙,却是没瞪向方慎一眼,对着秋娘说道:“既然如此,也省得我来操心,从今而后,休得让我听见你喊出慎儿一声!”
“秋娘省得。”秋娘无视着张姨娘递过来的那一点儿奚落的视线,眼晴毫无波动,面上的笑意半分未减,头微微侧过去,对着刚冲方二夫人嚷嚷的方慎,“夫君,以后可不能说母亲坏,这话可是千万不能说的。”
这话不能说?
这在场的人谁能听不出她的意思?母亲的坏是不能说的,就算是真坏也不能说的。
就是这么个意思,谁都听见,却又不能用这个责怪于她,她就是劝着府里的大少爷不能说那个话,要是真把这个话当真了,顶上去,不是显得方二夫人就是个坏的?
方二夫人气得不行,偏又不能发作出来,眼刀子跟不要钱似的,又是送向秋娘,只是,见秋娘抬起头,又迅速地把眼刀子给收回来,冷着个脸,“这一早上的,事儿还真多,慎儿,肚子饿了吧?”
偏就那个话还是方慎起的头,她要是责怪于秋娘,不就是在责怪方慎,这个真做起来,还不知道老爷听见会是怎么说法,肯定要以为她这个继室得对付着他的心肝了!
可是方慎不走,他强拉着秋娘,愣在站在原地,嘴里还对着秋娘使劲地重复着话,“不,是慎儿,是慎儿,慎儿叫慎儿,不叫夫君……”
秋娘还真是觉得“夫君”两个字太拗口,每次叫时都有些叫不出口,心里不是没有几分不是滋味的,任谁摊上这样一个夫君,也不能接受得很快吧?
只是,这回她真是欣喜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懂着她与方二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还是压根儿没有弄懂,就凭着天生的性子在嚷嚷着,至少方慎是站在她这边,她搞清楚了这个事。
“母亲——”她轻轻地唤着方二夫人,敛去所有的笑容,有些不安地望向方二夫人,很为难的样子,她吃准了方二夫人的行事,决不会为难着方慎,至少面子上不会。
还没等方二夫人开口,方慎就瞪大个眼睛,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就叫慎儿,慎儿就叫慎儿,不叫夫君,不叫夫君……”
眼见着那个架式,要是不听他的,非得闹腾起来,让方二夫人一时间真下不得台来,于是着就迁怒到最后边的张姨娘身上,正巧着看到张姨娘那还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带着取笑的意味,落在她眼里,就跟着在她心上捅过好几刀似的。
“张姨娘,方业呢,怎么还未起吗?也不过来请安了吗?”她就揪着这个由头发作起来,脸冷若冰霜似的,“怎么着,都不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
嫡母?
张姨娘今儿个早上就打算着看着,好合算合算是不是要与将军府来的大少夫人有个交往什么的,刚才一番话,已经让她把这个主意儿给消了,至少她觉得与陈秋娘合不来,但是看着方慎跟着闹起来,心里到是极是欢喜的,就是见不得方二夫人与方慎总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这就是个傻子,原来还懂得自个媳妇得自个护着?
张姨娘看得挺乐的,只是,没曾想,方二夫人的眼刀子就冲着自己过来,一时间心里那个恨的,就因着继定的身份儿,她的亲生儿子,就只能称她为“姨娘”,愣是得称得这个方二夫子为“母亲”。
她恨极这个身份儿,心里那火就窜起,到是还晓得把火气儿给压下,努力地露出个笑脸来,“二少爷已经去得清风书院,一早便去了,都是他身边的人不太像话,让着夫人担心。”说到这里,她的话一顿,做出个寻人的样子,没一会儿,那脸上就露出疑惑的表情,“大小姐与三少爷怎么的还不见起?这都太阳晒身上了,怎么也没见人,这新嫂子进门,怎么也不见来见过新嫂子?”
太傅府里的大小姐与三少爷均是方二夫子所出,大小姐如今是十三岁,三少爷还年幼,都是方二夫人扶正后所出。
方慎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睁大着眼睛,把方才的事都给丢到脑后边去,反而是学着张姨娘的话,“母亲,慎儿要见大妹妹与三弟弟……”
秋娘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话,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就得拉着方慎走,别让他突然间……
方二夫人面对着张姨娘是个严苛的脸,就是对着方慎才笑得和蔼可亲,真真像极个慈母的,“你大妹妹在房里准备着绣活儿,你三弟弟正在听师父讲课儿,慎哥儿忘记答应过母亲什么了吗?”
听得此言,秋娘瞅着方慎,见他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没了一点儿光泽,让她心里微感不忍,他就是个孩子,却不打算为着他说话。
“慎儿没忘记。”他喃喃地低语着,躲避着方二夫人的目光,更是往着秋娘的身后躲去,不欲出来,似乎心里有些疙瘩。
“老爷回府了,夫人,老爷回府了——”
王婆子从左边过来,站着方二夫人的面前,先是福身行礼,一个个地行礼,然后把太傅大人回府的事说出来。
陈秋娘觉得心里一轻,至少,这大早上的事儿得歇歇了,跟着两个女人一起,就是比练武还累得慌,更加上方慎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让她提心吊胆的,这会儿,她心里总算是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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