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薄森然。前方,一万无际的黯黑森林,淡银色的月儿,突兀地高悬在空中,完美应和着此地的高远清幽。迷离的重重黑影镀上诡异的月白,鲜明如画,暗夜张开巨大的口,无声潜入,在这夜色里寂灭,抑或升华。夜,寂静无声。黯黑的丛林深处,突然间传来急促的低吟,一声声愈发明晰起来。随即,一道黑色暗影,突然自无际的黑暗森林里,缓缓升起。顷刻间红光闪耀,照亮了黯黑的天地,唯有无边落叶簌簌而落,劲风夹裹着红芒即刻射向无际的黑暗里。黯黑里急促的喘息声渐渐消失,夜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古老的大殿里,朱漆的栏柱已在岁月中斑驳,道不尽的沧桑冷寂。唯有那漂浮的嶙嶙鬼火,宛如黑暗的眼睛,狰狞地窥伺着空气中流动的生命与灵魂。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殿中的血鼎内,诡异的黑色莲花的光芒更胜。殿顶兀自而下的月光径自倾洒在血鼎之内,照得那鼎内血液愈加沸腾,喷勃而出。月华里,寂静的幽莲,恰似一个在摇篮内恣意贪睡的婴孩,贪婪地吮吸着月光的精华。不过顷刻间,红光冲破殿顶,湮灭月色的银白,把鼎中的黑莲包裹在其间。寂静的大殿里,突兀响起阵阵骨骼碎裂之声。恰似熊熊跳跃的火焰,映得黯黑的大殿里一片炙热的红。少顷,耀眼的红光渐渐淡去,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之声业已消弭。入目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一星儿光亮,往日里幽幽鬼火此刻也无端地销声匿迹。不知过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然间热闹起来,不时传来阵阵孩童嬉戏之声:“大儿子搬家,二儿子宴客,三儿子推磨,四儿子喝汤,五儿子过冬……”“不嘛,不嘛,搬家……宴客……”“嘻嘻……嘻嘻……喝汤……喝汤……”(其中的恐怖推理,亲们试试看啊,哈哈)欢快的嬉戏之后,稚女敕诡异的童声逐渐散去,嬉闹之声渐渐飘向远方……血鼎中的黑莲,依然妖异地绽放,只是那黑得发亮的花蕊里,往外渗着丝丝血迹。洛城,月色笼罩着空寂无人的街道,依稀传来阵阵打更之声,寂静里有种瑟瑟的诡异。醉酒的王二麻子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她的婆姨,“你个臭婆娘,老子,老子养只母鸡还能孵个鸡崽子。你他妈的是要断我老王家的香火啊!”王氏擦了擦眼角,轻轻替男人盖上被褥,“当家的,可别气坏了身子。是我不好,我对不起老王家的列祖列宗啊。”王二麻子骂骂咧咧的进入了梦乡,昏暗的油灯下,王氏的眼角红红的。正欲吹灯歇下,门外却听见了阵阵孩童的啼哭之声。出于自身不能生养的原因,王氏对孩子有种莫名的喜爱,那女圭女圭揪心的啼哭勾得她心里着实揪心。遂自打开了家门。屋外的石榔下,月色中,俩个身着红色肚兜的粉女敕女圭女圭正大声啼哭着,看见探头张望的王氏,俩个孩子停止了哭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冲着王氏咯咯傻乐。王氏哪里见过这般粉雕玉琢的娃儿,兀自冲出大门,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进了家门。俩个孩子清澈的眸里顷刻间不复清明,满是妖异的红色,以及脸上诡异的笑意。少顷,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啊……”“咯咯”的笑声再次响起,“嘻嘻……嘻嘻……喝汤……喝汤……”诡异的童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森凉,有种深入灵魂的恐惧,瞬间冰冻这一夜凝露。琮华之上,灵鹤纠结地皱着眉头,“美人主子,那醴泉仙宴你是万万去不得的。”雪杀正欲开口询问缘由,忽然仙童进来禀报,“回雪主,大事不好。”雪杀的眉间来不及舒展,“何事如此惊慌?”“那……那醴泉之水变浑浊了。”“带我去。”雪杀径自转身,不再多言。灵鹤一边跟在雪杀身后,一边磨磨唧唧的碎碎念,“了不得了,出大事了,醴泉之水啊,醴泉之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