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大殿之前,灵鹤来回踱着步,玄鸟兀自站在他的肩上。这俩个生来不对盘的家伙,第一次站到了同一战线。玄鸟极为暴躁地道:“丫丫的,急死爷我了。主人和琮华那小子居然数日没踪影,这唱的究竟哪一出?”灵鹤唉声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转而扭动着雪白的小,一骨碌做到了殿前的石阶下,“哎,老家伙,你说主人不会出什么事吧?怎的这殿前忽然设了结界,我等根本进不去。”灵鹤一边言语,一边兀自沉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难道,难道雪主她和帝尊……”灵鹤故作欲言又止,脸上划过一道红晕。看到灵鹤这般模样,玄鸟即刻飞离灵鹤肩膀,在他对面的石阶落下,扑扇的鸟眼中满是鄙夷之色,“我呸,看你这副春心荡漾的猥琐样儿,恶心的爷我一身鸡皮疙瘩。有什么话就说。”灵鹤空前没有还击玄鸟,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难道,雪主和帝尊已经成其好事?”玄鸟闻言,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你丫的脑子里长毛啊,想到哪是哪,爷我告诉你,主人和琮华那小子,八竿子打不着。你再编排主子,别怪爷我不饶你!琮华这小子,他够格么?话说,连玄爷我都不够格!”灵鹤闻言也火了,“呸,老家伙,你老得都快掉毛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拿你自己和帝尊比。话说,这在一个档次么?”二人正欲较量,却见多日不见的雪杀姗姗而来,一袭素白纱衣,依旧说不出的绝代风华,只是这清丽之中带着几分疲倦之色。雪杀看着出现在此地的二人,心下诧异,自己的沉睡封印,居然漏掉这俩家伙,随即只是淡淡吩咐道,“你二人过来。”灵鹤和玄鸟不疑有它,就在靠近雪杀的刹那,雪杀的手中泛起耀眼金光,一人一鸟就在这金光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雪杀长袖轻拂,一阵清风吹过,偏殿的朱漆木门兀自而开,灵鹤与玄鸟随着清风移至殿内,木门旋即合上。长袖破开天麟正殿前的结界,雪杀闪身而入。祭化的蛟蛇还在沉睡。雪杀一个旋身,刹那间整个人化为一阵金光,没入蛟蛇紧闭的蛇口之内。上古蛟蛇口内宁化的虚空里,足有一个屋子大小。周围一片血红,上空一颗硕大无比的光球徐徐转动,发着耀眼的红光,这应该就是蛟蛇凝集无上法力的内丹。在这漫天的血红里,中间一块巨大的黑色寒冰之上,苏慕卿沉睡于此。墨色寒冰的丝丝阴冷之气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内。昔日的六界之主,此时宛如睡着一般,一袭白衣在这漫天红光里愈发显得飘然月兑俗,绝世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唯有额际的墨黑色樱花,平白为这苍白中添了些许妖魅之气。雪杀缓缓跪地,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狠厉和哀伤。雪杀的手拂开师父耳际几丝凌乱的银发,眼中被一种无比的绝决之色所取代,“慕卿,原谅我!原谅我不能如你所愿继任琮华神尊。现在杀破狼星现世,以弟子的修为,竟然无法窥破半分,我一定寻发治好你。现在,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墨冰之上的冷气更甚,沉睡的苏慕卿紧闭的双眼中滑出一滴冰凉的泪。雪杀颤抖着双手,轻轻擦去师父眼角的泪水,“很痛对不对?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坚持住,为了你的六界,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我知道你不允许我用禁咒之法,可是,原谅我,我必须那么做。”雪杀蓦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却在下一刻,转身奔回墨色寒冰之前,高挑的身形此时犹如风中的落叶,似乎只是一个转身,便会在下一刻篱落一地。“慕卿,如若你没能等到我,那便是做鬼入魔,我都与你一同承受!”雪杀的头缓缓俯下,就在下一个瞬间,吻上师父冰凉的唇。温暖,却锥心的疼!冰凉的泪,不经意滴落苏慕卿的脸,留下浅浅的痕。雪杀转身,泪水中划过一丝凄美迷离的笑。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爱上一个人!然而,究竟是甘之如饴,还是注定飞蛾扑火?世人眼里,他是六界之主,他是她只可仰望的师父,无论她卑微如尘还是强绝傲笑,她都注定只能站在他的身侧。她恨他,算计他,怨他,爱他,原来她从未当他是师父!原来,她和尘世的女子终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这最后一吻的记忆,缥缈岁月缠绵,此生,竟是无憾了!雪杀化为一道金光,瞬间没了踪影。命运轮盘业已开转,行向既定的轨迹。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