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解释都是徒劳,再多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
于莫怜看着她们冷笑,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最后的辩解:“我不是什么细作,不曾想要对南瑟这个国家做出任何伤害,更加不会有半点利用冷卿尘的心,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煞星的预言,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她说话的姿态没有半点卑微,甚至连一点点害怕都没有,只是平静的叙述,陈述事实的语气,宣告一件已定事实的姿态。
人群更加沉默,有人开始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于莫怜便站在那里,任他们用任何眼光去看,去审视。
一片沉默中渐渐开始有了声音,有人依旧相信之前的‘事实’,有人开始犹豫,至少这个女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不管是不是什么煞星,至少不像是那种故意魅惑丞相的细作。
“圣旨到!”
就在两边人的分化开始严重的时候,却有人用着尖利的嗓音喊出了那么三个字,下一刻,反映敏捷的人群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了下去,唯有于莫怜还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然的看着那个面色冷然成王流襄。
流襄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于莫怜,眸色流转,却是不曾怪罪。只道:“冷卿尘何在?叫他出来接旨。”
原本刚刚因为于莫怜见了圣旨也不曾跪拜而有些愤怒的人群又安静了下去,流襄就是有这么一种气势,不必多说话,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明只是说了毫无关联的内容,甚至没有去多看那些人一眼,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却是能够压得那些人都喘不过气来,只能低了头下去,更不要再说些什么了。
“回王爷的话,奴才这就去叫!”也是被流襄的气场震到,出来回答的家丁亦是唯唯诺诺。
全场似乎只有于莫怜还那么直直的站着,敢与流襄平齐对视却不畏缩。
流襄淡淡点头,那人就连离去的姿态也不自觉的卑微了下来,其他人也都那么跪着,流襄没发话,他们就都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民妇见过成王殿下!”于莫怜突然开口,在寂静的空间里又投出一枚小小的炸弹:“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话一出,刚刚被流襄压制住的众人许多都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于莫怜,就连之前已经站到她这边的人也是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甚至是流襄,也几不可察的微微将眼睛睁大了少许。
他再看一眼几乎又要出声的那几个人,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别说是被他看到的人,就是身边的人也都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再也不敢造次。
只是流襄自己却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他向来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一次,他却这般维护于莫怜。
流襄依旧是不说话,王者一般的走了过去,走出人群,停到一个稍远的地方,这里说话旁人听不到,但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半点隐藏。
不自觉的,他又为她开月兑一次。
而于莫怜却一门心思的什么都不管,前面的流襄才刚刚停下,她便急急的开口:“皇上怎么会让你来宣旨?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了?”
流襄的脊背微僵,眼底有了微微的怒气,可一转身,看到了她焦急担忧的脸色,却是没有发作,只是回道:“本王不知,父皇只是要本王宣旨,而后听从了冷卿尘的抉择之后再做处理。”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生硬,却已经无形中缓和了下来,也没了他惯有的压人气场。
于莫怜咬了嘴唇,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皇上这是还在给冷卿尘机会啊,可是看冷卿尘之前的那个样子,似乎还是会坚持他的想法。心下一痛,于莫怜突地伸手,就要一把抢过流襄手中的圣旨。可流襄却是随意的一避,便躲开了她的手。随即便皱了眉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见那么多人都等着要抓你的把柄么?”后面的这一句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带着微微的不自在。
于莫怜却是倔强的看着流襄,盯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开口:“我认,我什么都认,皇上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不用宣旨了,不用等他的抉择了,你带我走,你现在就带我走!”
她看向他的眼底满是坚定,为了冷卿尘不为难,她就可以这般坚定把自己交出去,任人宰割?
流襄眯了眼睛,正午时分已然到来,有些刺眼的阳光直直的从她头顶上撒了下来,让她整个人都好像有了一种生长在阳光里的错觉,她的神情那样的坚定,似乎不容他去拒绝一样。
他重新审视一遍这个女子,总觉得,她似乎是不一样的。
“圣旨怎么能是你说不宣就不宣的?”一个悦耳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耳边响起,这声音语气都是无害的,可于莫怜却犹如听到了什么魔咒似得,全身都在那一瞬间冷了下去!身体也冻住了似得冷在原地,她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疯狂的念头,她想要把冷卿尘推回去,藏起来,然后赶紧拉着流襄跑,跑到皇宫里,跑到皇上面前,她什么都认,她一个人把所有所有的流言都担了…
可是现实中,她却在冷卿尘的目光之下,动也不能动,只能微弱的看着他,似乎是在乞求他离开。
然而,冷卿尘却迎着她的目光,近乎残忍的笑:“莫怜,你又胡闹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宠溺,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将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发间,亲昵的摩擦。
于莫怜似乎已经绝望的心脏又恢复了过来,被他的这个动作提的老高,难受的被晾在风中,不上不下,得不到阳光,得不到雨露,只有干冷的风将她狠狠的刮过,只能那样无助又干冷的疼着。
原本跪在原地半响不曾说话的人群似乎是被冷卿尘的动作激到,已经有许多人露出异样的神情来。而离他们最近的流襄,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将自己手中的圣旨高举,沉声道:“冷卿尘接旨!”
骚动的人群再次沉默下来,却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的看向流襄。
幸好流襄那一张脸,再加上他的眼神,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质疑,流襄也根本不去看他们任何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卿尘。后者却是眸色微沉的对视,流襄面色不变的低头,看向圣旨的眼睛却是也变了颜色。
冷卿尘依礼下跪,顺便拉了于莫怜的手,让她跪在了自己身边,眼睛在看向于莫怜的时候却是带着别样的意味。
于莫怜的手放在他的手中,那样的安宁又习惯,让她一时都不记得推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于氏乃天将煞星,又有异国细作之嫌,本应株连九族以正国纲,但念你为国事操劳,向来忠肯,只要你肯交出那祸国煞星,便饶你无罪!反之,则与那煞星同罪!朕给你三日时间,如今,三日之期已到,你是要受那颠沛流离之苦,被万人唾弃的要她?还是安然享受荣华富贵,将她亲自送进大狱?”
圣旨的内容几乎没有变,却依旧是一字一个钉子的钉到了她的身上,扎的她难受。
流襄的语气很是平稳,像是朗诵课文一般,且不带任何感情,不如之前那个太监读的那样阴阳顿挫,倒是稍稍减轻了她的痛楚与压抑。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的软了软身子。
但紧接着,她便努力的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拿出来,仰头看向流襄:“成王殿下,我已经休了冷卿尘了,他跟我没关系了,我是孤家寡人,什么罪都是我的,这个圣旨…”于莫怜笑,这一次终于笑的不那么艰难:“这个圣旨完全没有必要啊,我跟他没关系的。”
她的话语还带着笑音,呵呵的笑着,很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样的罪名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
流襄微微低了手中的圣旨,看着那个努力仰着头看他而不看冷卿尘的女子,看着那个在这么多人面前笑着说她休了冷卿尘跟冷卿尘没有关系,一力承担所有罪名的女子,看着那个在刺目的阳光中清浅淡笑的女子,任她的光芒将自己一点点浸蚀而不自知。
冷卿尘亦是侧头,看向她明明很是柔和的五官,但此时,她的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坚毅的光芒,让人不能轻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是坚韧的女子,她是勇敢的女子,却不知道,她竟是这样超乎常人的坚韧、勇敢!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为他。
此刻,没人再能说出话来指责于莫怜,他们的嘴巴都被她的话封住,没人长的开嘴,只能呆愣的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抑或者是轮廓柔和却散发着坚毅光芒的侧脸。
流襄不语,沉沉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卿尘却突地笑了,是真的笑,笑出了声。
“不论她刚刚说了什么,我若有证据,证明她不是那异国的细作,又当如何?”他虽然还是跪在地上,但这一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不亚于任何一个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若是微臣可以证明,这一切不过他人的刻意陷害,成王殿下可否还微臣与微臣之妻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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