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姗兴冲冲地如约来到那个偏僻的小胡同。几只半死不活的灯,显得胡同特别的狭长而阴森。
东张西望,极目搜索了几番,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很自然地,她有些失望且有些生气了:就电聊的历史情况分析,他不像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呀!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应该早早地在此等候啊!莫非他在耍……
胡同里可怖的寂寥逼使高姗正飞快地胡思乱想。再看看手机,已经8点了呀!
“高姗,你来了。”忽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背后破空而来。
“呀!”男中音虽然极力地保持着平和,正看手机的高姗还是吓了一跳。
无需回头,一定是他来了!
“怦怦怦!”高姗的心急剧狂跳,但她还要故作镇定:
“你怎么才来?!”
“7点半我就来了,车子停在了别处。我一直在这个胡同里徘徊等你!”
听他的口气非常肯定,且符合约会的常规,于是高姗对自己乍来时的眼睛不禁怀疑起来,然而这怀疑的念头随即一下子被“怦怦怦”狂跳的心赶跑了:
这就是老成持重、权力炙热、众人仰慕的大领导?我真的见到他了?他与平常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这样的约会与其他情人的约会也没什么两样啊?
高姗正怔怔地想着,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他就拉起她的手径直地向胡同口走去。他的车——奔驰S600——停在不远处一个广场非常黑暗的角落里。
刚进到车里,双方都没有说话,行驶起来之后,车里依然满载沉默。
大领导真要摆架子装样子呀,哼,你不理我,反正我也不会主动地理你!
虽然二位谁也不理谁,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高姗,还是频频偷看只是专注开车却一言不语的他。
刚才在胡同里,半死不活的的灯光只能照到他凛凛威武的身材;现在,借助对面车辆的灯光,高姗把他看了个仔细:脸庞方正挺括,两眉浑如刷漆,胸脯宽厚有力,双肩横阔平齐。
这是典型的成熟男人,这样的男人常常给人以足够的稳重感和安全感。高姗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也不时地装作望着车外。
车速极快,华灯靡丽、喧嚣浮躁的城市已被甩在身后,黑如焦炭的初春的夜晚在郊外的旷野尽展原生态。柏油马路不见尽头,路旁光秃秃的树木在一闪而过的车灯的扫照下像黑魆魆的野鬼。
汽车在飕飕地前行,他还是深沉如百年古井。
这是往哪里去?他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原本出于女人羞涩不便主动相问的高姗开始了紧张和担心。
但是,她依然秉持着演讲会上和无数次电话里对他的判断,于是,矜持与沉默还是她此刻最佳的选择。
自来到这个发达而拥挤的城市,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士在漆黑的夜里跑到城外来约会,而且这个男士还是这个城市的“大公仆”。
现在她的心境非常的复杂,既有初春的料峭,也有春草春花的梦,仿佛古罗马神话里的那个雅努斯神,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交替闪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汽车在一个依山傍水的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