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怎么没跟行里要人啊?早就要啦,一天都要了三次啦!朱行长说,现在人手紧,大家一个箩卜一个坑,实在挤不出人来。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田吉双手一摊,显得非常无奈。
“老田,你说我们忙乎这个有意思吗?你听说过农民工的事吗?你知道农民工怎么使他老婆的吗?常年在外没黑没白地干活,平常连丁点腥都吃不到,等到春节好不容易回了家,逮着老婆那个狠劲哟,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你知道年后,为什么那么多农村妇女排队去看那种病吗?就是因为他们丈夫的疯狂!
依我看啊,现在这些见了钱的机械厂工人,就跟农民工年底见了媳妇没什么两样,早憋疯啦!让他们存钱,哼,就像你从男厕所企图进女厕所——没门!我们纯是瞎鸡巴白忙。”
“老黄,你不能那么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存不下钱呢?他们存不下钱,只能说明你的说服工作做得不到位。这才刚开始,才发了几分之几呀?路还长着呢,你们一定要多做说服工作。再说了,代发工资户数,不也是上边考核的指标吗?这怎么算是白忙乎呢?”
“多做说服工作?老田,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缠着纱带不错,但没有蒙着你的眼啊!难道你没看到,我们办业务稍微慢点,外头就跟野狼似的嚎叫。做说服工作,而且要多做,你这不是叫驴闲得蛋疼瞎叫唤吗?
“不能沉淀存款,单纯考核代发工资户数,这样做有价值吗?上边整天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一级骗一级,纯属劳民伤财!
你看前段时间,行里下达信用卡任务,开一张奖励100元,大家都拼命地开,结果怎么样?还不都成了死卡、休眠卡,真正利用起来的有多少?而且还让员工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重数量、不看质量,走形式,不看效益,国家就毁到这些人手里!”想想一整天累死累活地都在干无用功,高姗也气坏了。
“你看你们俩说的都是什么话!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上级之所以这样考核,自然就有它的道理。你们不是领导,没有那样的高度,就不要瞎评论。
如果谁对我有怨气,那你就拉个这样的大户让我看看!这可是我靠着老交情,千难万难地拉来的,你们知道有多少家储蓄所,甚至行长都出面了,卜总一概回绝……”
田吉牛逼轰轰地站在那里只顾吹着,高姗和黄萍都在低头盘点着各自的账务,没有一个人再理他。吹着吹着,田吉知趣地转进他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里去了。
“麻五卜六,两块臭肉;卜六麻五,狸子和狐!”黄萍突然诡异地冲姗低声嘟囔道。
“什么六什么五?什么臭肉什么虎?”高姗一头雾水。
“嘘嘘……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黄萍神秘地打着手势,不让高姗大声。
黄萍不是预言家,也不是相面算卦的先生,但她最后的那句话的确预言了发生在高姗身上的一个大案。通过这个大案,高姗彻底明白了“麻五卜六,两块臭肉;卜六麻五,狸子和狐”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