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盒盖子打开,一屋子里的海鲜馄饨的香气,就将那种药水味道给掩饰掉了。
“晴丫头,你……你想起来了?”
不禁,他就惊愕了。
那三年自己与她的婚姻里,她最擅长给自己做的,就是海鲜馄饨,因为爷爷说,那是阿艂的最爱!
“想什么?走了几个地方,都说没有适合病号吃的饭,还是在胡同里的那家井水香馄饨馆里寻来的……”
楚晴有些抱怨地嘟着嘴,艾龙将车子开走了,自己是一路用走的寻去的,累得脚踝都酸痛了。
“不然,你上来,我给你揉揉?”
倏然,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也明白了她脚踝处正在隐痛的原因,如此说。
呃?
“你还是快吃吧,要吃饭了,你说什么揉脚呀?”
楚晴先是心一怔,而后,就这样说。
她在给他拿勺子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没与他火辣辣逼视过来的目光碰触,她真的有点胆怯了,某些东西在她的心里蠢蠢欲动,她不想,将那种尘封解开,真的不想……
吃完了馄饨,他的眼皮就在打架了。
好像很久没吃到这样好吃的馄饨了,而且吃的这样安静而毫不杂乱!
他有些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满足感。
“我困了!”
他看着她像是小孩子一样,貌似可怜巴巴地说。
“你困了就睡呗?”
楚晴白了他一眼,将碗筷收拾走了。
好一会儿,她回来,却见他仍在直直地看着门口……
“你不是困了么?怎么还不睡?”
她真的很想他赶紧睡,睡了就不会胡言乱语了,那自己也就不用那么难堪了。
“我……我只是等你回来,晴丫头,不……不要离开我,好么?”
他的眼皮似乎都沉重的抬不起来了,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甚至眼睛都是半睁半闭的。
她的心,陡然就被震动了。
他坚持着不肯睡,为的就是怕自己偷着走了?
“……”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一直都是眼睛强撑着,露出了一道缝隙来,就那么看着她……
恍惚在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睡。
“你快睡吧!睡个觉也那么事儿多!”
她有些埋怨的口气甩给了他这句,但是,他却听了,很高兴地在唇边荡开一笑……
那笑,只不过荡开了半边,然后,就凝固住了,他睡着了,前后不过几秒钟?
她真的惊愕了。
这个男人还有什么能让自己惊奇的地方没表现出来?
整整一夜,他都睡得很安稳,没有闹出任何声响来,也没有翻身,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睡着……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
病房里太静了,他的呼吸声,她都听得很清楚……
下意识地,她的目光看过他的脸,无疑他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那种帅气里带着一种霸道的傲然,这种傲然,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伪装出来的,那是一种自然天成的内涵!
他的双唇是男性的薄薄性感状的,睡梦中,他甚至有些孩子气地偶尔会用舌头舌忝着嘴唇,这个动作,落在了她的视线里,竟瞬时让她羞红了面庞。
似乎,有种记忆正在一点点地泛起……
她窘了,赶紧将视线调转开。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她拿起了一支笔,就顺手在那纸上描画着将来自己心目中的美容厂的厂房与厂区里的景致。
她在大学里是修过素描的,能很清晰地用画笔将脑子里想到的,或者是看到的情形,描绘下来,很是形象生动。
好久没有画过了,她竟在描画那场景的时候,有些隐隐的兴奋。
不是么?
正如嫣慈师太说的那样,我必须要站起来,在事业的大厦上,让那些恶人们,都望而却步!
不知道画到了什么时候,她竟趴在了他的病床边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床边拍着睡着的她了,她像是小猫儿一样,就那么睡着了,她的手底下是一张纸片,纸片上似乎画着一些什么?
他试着将她的手拿开,想要将那张纸片拿出来。
但是,就在拿动她的手的时候,她却潜意识地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了,然后如小猫儿一样,将猫爪儿紧紧地蜷缩进了他的大手中了……
他的心,一时被触动了。
轻轻地用大手包容住了她的小手,就那么看着她,任她的冰冷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渐渐地暖和起来。
他还是看到了那张纸,纸上画着的貌似是某一个厂区,厂区的院子里有花有草,甚至还有个正在咕咕地转动的水车,那水车里的水,很是舒散地就挥发下来,直落进了一边的那些花草里……
这个臭丫头,竟会画这样好看的画儿?
他的怜爱的目光再次流连在了她的俏脸上,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能耐?
他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模过她的头发,那柔顺感,迅疾就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有些心神荡漾了。
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平静下来,他尽量不去看她的脸,不去碰触她的头发,只将视线又放回了那张纸上,那幅画最上面写着几个字,美容世界!
看到了这四个字,他明白了,这一定就是那个嫣慈师太在帮她研究的那个关于花草美容的项目!
想必事情一定是有眉目了,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画图纸,想要建厂了!
这个小丫头,想要自立于人前了!
他如此想着,不禁就有些宽慰的笑意,就那么在眼神里一圈圈地如同涟漪般的荡开了。
夜枭艂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打完了点滴的。
两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他耍赖般的倚靠着她的肩头,任她累得微微气喘地,好不容易才扶着他走到了她那辆火红色的跑车跟前……
打开车门,她几乎是带着狠劲儿地将他推搡进车里了。
这个臭男人,真太沉了!
早知道,不让送车来的艾龙走了,他一走,自己可累惨了!
楚晴坐在了驾驶座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是将呼吸给平缓下来了。
“喂,怎样?我们走在人前看起来,很般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