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梅赶到妇联办公楼,离上午九点还差十几分钟。现在公务员实行早九晚五的作息制度,她还算来得早的。
保洁工阿姨已经把公共场所全部打扫完毕,正在打扫几位领导的办公室。现在的机关保洁,大都已经包给了清洁公司,几乎所有办公室的保洁卫生全部专业化了,公务员们根本就用不着像老一代那样,为了争取进步,每天提前来办公楼打扫卫生,而打扫到进门通道的时候,正好会让领导看见,久而久之,这做天天好事的就变成了公认的大好人,评个先进之类是肯定的,弄得好,还就此入党提干呢!
苏红梅进了妇女权益部自己的部长办公室,稍稍整理一下,隔壁大办公室的女干部们就都来上班了。进了门,泡茶的泡茶,涂脂补粉的涂脂补粉,年轻一点的就打开桌上的电脑,纷纷上了网,看看新闻,看看八卦,看看时尚。
妇联的办公楼不在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而是在市区一个闹中取静的小院里,是一栋三层小楼,大约一千多平米,供二十几个妇联工作人员人使用。因为妇联名义上是个群众团体,并不是党委和政府序列的机构,而且经常会有一些妇女哭哭啼啼的找过来,谈家暴,谈婚姻,谈老公变心,谈个人心酸事,这样办公楼相对独立了,很多哭哭闹闹的事情就不容易搞得众目睽睽。
妇联的女干部们,虽然其中有很多是当地官员的太太,或者姐妹,但都是些热心为广大妇女姐妹撑腰的人,心肠热,嘴巴凶,平时因为不忙,也喜欢扯扯家长里短,串串小道消息。苏红梅走进大办公室,准备和大家商量工作的时候,她们正在议论着邓贵根的事情,对这个骚不喇几的男人,她们似乎都很愤怒,说最好的刑罚,就是恢复宫刑,把他给阉了。
说到这儿,听到这儿,大家都乐得哈哈笑。苏红梅就在笑声中走进了办公室。
看见苏红梅进去,她们就问:“苏部长,你看会判几年呢?那个邓贵根。”
苏红梅说:“那得看法院了,谭书记说了,依法惩处,绝不姑息……来,我们开个小会,商量一下工作。”
胖胖的张大姐看了苏红梅一眼,忽然有了新发现,双手一拍,说:“哈,苏部长,你一夜劳累没睡好觉吧,脸色憔悴,嘴唇翘皮,可是精神焕发,哈哈,你整夜忙什么呢?……噢,居然连妆也没化,这可不好啊!”
几个人都一起往苏红梅脸上看,嘴角都带着坏坏的笑。苏红梅不好意思了,赶快说:“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没睡好呢。开会吧,说正事!”
大家一边嘻嘻笑着,刚刚坐定,妇联办公室的王晓娟进来了,说:“苏部长,荣主任叫你马上过去,有急事商量。”
苏红梅说:“我们才坐下开会,赶快说了事,我稍过一会儿就去。”
王晓娟说:“不行,不行,荣主任说特别紧急,必须立马过去。”
荣主任要找苏红梅商量的这件事情并不很大,却很急。市里一批官员的太太,和老板的太太,商量妥了,要组个团,去新马泰港澳旅游,购物,希望市妇联出出面,带队一下。荣主任已经答应了,她准备自己去,但是要苏红梅跟着办差做具体工作。
荣主任就是前任春江市委书记现任人大主任的太太,很和蔼的中年知识妇女,小学老师出身,差不多也到了退休年龄,一向对苏红梅很好,很关照,也很重用。尽管苏红梅也很想出去溜一趟,但是一听三、五天就要出发,有点急促,觉得自己可能去不了,就说:“荣主任,我可能去不了呢。”
荣主任笑笑,说:“呵呵,是不是丢不下秦山高?你看看,昨天都一夜没睡好,折腾吧?年轻,但也得注意保养啊”。
苏红梅再次羞红了脸,说:“哪里,荣主任,我手里办着陈芸娇的事情呢。市里不是答应要给她安排工作吗,我要跟进呢。而且,我也没办过护照,从头来办,怕来不及。”
荣主任说:“护照可以特事特办,派人直接跟着公安去办。那陈芸娇的事,也不会在乎这十几天吧?”
正说着呢,王晓娟又进来了,拿了封信递给苏红梅,说:“苏部长,刚才有个快递员送来的,说尽快给你,要紧事。”
苏红梅一边说着什么要紧事,一遍就拆开信件,一看,脸色大变,对荣主任说:“陈芸娇跑了。留了封告别感谢信。”
荣主任接过信一看,脸色大变,说:“小苏,这事你得赶快向谭书记汇报,我来找他秘书的电话给你。”
苏红梅说:“荣主任,别找了,我有谭书记直通手机的。”
说话间,苏红梅已经拨通了谭惠民的手机:“喂,谭书记吗,我是小苏,苏红梅,对——对,我有关于陈芸娇的事情向您汇报……”
看见苏红梅居然有谭书记的直线电话,而且直接就接上了话头,荣主任用好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而苏红梅却急着给谭书记打电话说陈芸娇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荣主任眼光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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