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闺房独处
海上出去后,艾刚强单独留在她闺房里,空气中淡淡的香使他心神不宁。他仔细去闻,好象并没有什么香气,不在意时,反而觉得鼻孔里幽香袅袅。
他知道,海上是不用香水的,只偶尔用点花露水和润肤霜之类的。她是天生丽质,这香气应该是她的女儿香。
他伏在被头闻闻,香气较浓。深深地吸了几鼻子,猛然撑起身,轻手轻脚去把门打上小锁,再轻手轻脚折回来,轻轻地慢慢地打开海上的衣柜。
啊!他差点叫了出来,满满一柜花花绿绿的全是海上的衣服!内衣、*、文胸、袜子之类的叠放在上层,下层是用衣架挂着的裤子裙子外衣。
艾刚强着实吃了一惊。哥哥姐姐们是一家一个衣柜,他自己则买了一个简易的、可拆装的帆布衣柜,没想到海上一个人竟有这么多衣服!他认识她二十来年,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深层的东西了解得并不多。
他伸长脖子闻闻上层衣物,合上柜门。
衣物和被铺是主要的香味之源,他想。
回头看见床那头的屋角还有个大皮箱摆在木架上,走过去试试,锁上的。
这么大的箱子至少可装十多件衣服,很可能还有她的秘密,信件、日记,兴许还有传闻中的合影?
他又把书桌里里外外全部翻找一遍,没发现海上读卫校的毕业照,只找到一个小影集,全是他给她照的照片。再就是她读卫校和自考的书籍、笔记本,以及发卡、皮箍、镜子等女性用品。
难道是她做了坚壁清野?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市医院候诊时,艾刚强买了张晚报打发时光,看到影视圈某著名人物公开承认离异,承认有新欢了。他和妻子是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共度了八年艰难岁月,唯一美好的收获是爱情。历尽千辛万苦回城后,他们打拼出红红火火的事业,女儿聪明伶俐,成绩优异。这样的患难夫妻却令人意外而惋惜地离了。传闻初出时,追星族一片叫骂之声,说是哪个缺德的小报记者想出名了,昧良心地杜撰所谓的新闻。
艾刚强虽不追星,但当时也站在追星族一边,认为有些记者实在无聊,为了出名竟不择手段。看了这个报道,他发现自己还是思想滞后了,或者说是太善良太天真了,把爱情看得过于神圣美好,而对人性的复杂估计不足。
他没明显感觉到海上对他感情有什么变化,但前后对比,他发现海上现在的性格和以前明显不同了,开朗大方了很多,嘴巴也厉害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文静怕羞的小姑娘了。在剧团当了三年小演员,她性格变化不明显,主要的变化是学医以后。学医的人对人体没什么神秘可言。第一次无意中听到别人谈论卫校学生恋爱成风和女生做出租情人的事,他没有往海上身上想。后来,听的次数多了,深入娱乐场所侦察时也不时瞄见她的身影,他心里慢慢地累积了对她的不放心和疑问,以致发生了几次口角。
那天,当他责问海上为什么又去跳舞时,海上不客气地回敬:“警察的形象比医生护士的形象差得多,你的传闻比我的传闻多得多!”
“警察队伍是有害群之马,我也痛恨,但我自己能坚守道德底线,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
“嘿嘿!谁不讲自己好?”海上讥笑,“你有道德底线,难道我没有?你发现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我不去跳舞,你能和我天天约会吗?或者要我夜夜在家里,接受女乃女乃爸妈的盘问,按他们的指示去相亲?”
艾刚强没话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海上说着,眼眶潮热了,举起拳头雨点般砸在他厚实的胸上肩上,“你说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办?!”
艾刚强也难过起来,闭上眼任她砸。
海上砸了十几下自动停下来,交互捏揉着砸痛的双手。
艾刚强睁开眼,将她揽进怀里:“不是不相信你,是担心你的安全,舞厅经常发生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你没碰上?”
海上说:“我知道那是是非之地,但实在没地方去啊。要不,我以后也学打麻将和字牌,你别抓我啊。”
艾刚强想想,海上讲的是实情,她压力大,心里烦,总得找个放松的方式和地方,何况现在打牌赌博的越来越多了,警察队伍里也出现了打牌赌博的苗头。人们日子好过了,吃穿不愁了,总要有个方式消耗多余的精力。于是他说:“亲戚朋友玩点小意思,打一毛两毛的,不算赌博。”
忆起这些,艾刚强免不了内疚,海上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可自己还要怀疑她。以后要好好待她。
不管是自己的小家,还是艾氏大家,我都是顶梁的柱子,要努力奋斗!
他拿起纸笔,又着手整理大山岭劫车案和城里两起重大盗窃案的侦破思路,分析最可靠、最有希望的线人和最佳谈判方式。
他的线人有两类,一类是“红色线人”,没有违法犯罪前科,热心协助公安工作;一类是“灰色线人”,是有过劣迹的、被教育后愿意为公安服务的人。目前,固定的红色线人越来越少了,而且由于他们社交圈的局限,很少能对破大案难案有什么大贡献。反而是那些灰色线人不时有令人惊喜之举。但他们往往与三教九流有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有些仍然是潜在的作案人员,或者和作案人是亲戚、铁哥们,极有可能通风报信。他们的身份类似于谍战片中的双面间谍,使用起来风险很大,极难驾驭!
因此,艾刚强迟迟下不了决心,不由模出烟来抽。
正当他绞尽脑汁时,BP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