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奎嘿笑两声,唯唯诺诺道:“罗委员要带人当然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李市长在一旁早忍耐不住,心想自己一个堂堂市长,竟被这些宵小之辈玩弄几日,愤怒之气突然爆发,大声呵斥道:“只是什么?”那裘大奎急忙道:“只是需要罗委员留个手笔,以后我也好向上面交代。”口气虽软,却也不容置疑。
王清华哪里管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心想:“今天要是能救出李市长,毕业后的工作肯定有了着落,说不定李市长一高兴安排自己当个县长、局长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不安排自己当县长、局长,给个公务员编制总不在话下吧。听说现在考公务员比考大学还难。到时候起码有口饭吃,老爹老妈也不用再为自己今后的工作操心了。”打定心思,主意更加坚定,假意气愤道:“仇秘书,拿纸笔来!”
一旁的仇子颖也不知怎么回事,急忙从口袋翻纸笔,还好随身带着一个随记本,便递给王清华,却发现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了,急的满脸通红。李市长在一旁从口袋掏出自己的笔递给王清华。
王清华接了纸笔突感不妙,自己从来未写过什么狗屁“手笔”,万一写错,这个裘大奎岂能看不出破绽,灵机一动,对裘大奎连骂带问道:“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竟也敢问我要手笔,说!怎么写?”故意将“说”字说的特别响亮。
裘大奎一听,早吓了一跳,哪里容得细想,急忙道:“您就写从X市市铁路派出所请走了李市长,然后落上您的大名就可以了。”
王清华暗想:“原来这么简单,害老子虚惊一场。”随大笔一挥,凤舞龙飞写了下来,几个字虽写的不怎么样,但想也能瞒天过海,正要写自己的名字,又觉不对,急忙签了“中纪委罗荣天”六个大字,肚中自想:“罗荣天屁事没干,却能救市长;老子救了市长,却等于屁事没干。”写完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裘大奎。
那裘大奎估计也没什么文化,接过王清华写的“手笔”仔细看了一阵,拍马屁道:“罗委员写的一手好字,可以和毛主席书法相提并论了。”
王清华一向仰慕毛主席的字,平时便常常刻意模仿,却从未被人夸过,今天一听裘大奎的夸赞,心中激动,一阵得意,便信口开河道:“哪里哪里,王……我的字哪里敢跟毛主席的字相比。”
王清华本想学那些先贤前辈说“王某人”,又觉不对,急忙顺嘴一溜将“王”字改成了“我”字,抹了一下额头,差点流出汗来,心想:“自己竟差点将真名字说出来,好在“王”字和“我”字的声母相同,才及时转了过来,还真要感谢一下自己的老祖宗给自己姓了王,要是姓了赵钱孙李周吴郑,无论哪个今天非要露馅不可。”
李市长也看了一眼,只皱了皱眉头,却未说话,显然是认为写的不怎么样。
裘大奎小心问道:“罗委员,要不要我派车送送你们?”王清华突感不妙,自己是来救老爸的,稀里糊涂救了个市长,竟差点将救老爸的事儿给忘了,灵机一动,心想:“自己现在是中纪委的罗荣天,问裘大奎要个假抢劫犯,还不是一句话都事儿。”顺口道:“对了,你们刚才是不是还抓了一个抢劫犯?”
裘大奎点头道:“是。”又不忘奉承道:“罗委员真是神通广大,刚到我们这儿就对我们这儿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王清华问完之后,却也想不出如何向裘大奎要人,正踌躇间,李市长忽然道:“这点小事还要罗委员点明吗?”裘大奎急忙道:“罗委员放心,我马上叫他们放人。”说完向那两个警察一招手,那两个警察立马快步跑过来。裘大奎命令道:“立刻将刚才抓来的抢劫犯带来,罗委员要带走。”
那两个警察答了声“是”转身小跑而去。不一时功夫便将王清华的老爸带了过来。进了派出所哪有不受皮肉之苦的,王家世代好人,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举,哪里经得住派出所人的折腾,王清华的父亲虽进派出所不到三个小时,却也早已被整的心力憔悴,不成人形。王清华一见之下,心疼的眼泪差点掉出来,心道:“这帮畜生竟然如此可恨。”气愤不过哪里管得了许多,接着罗荣天身份的遮盖,厉声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这样对待……啊——中纪委的人。”
王清华本想说“对待我的老爸”,又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罗荣天,出来是办案的,带个老爸未免说不过去,弄不好露了馅,不仅救不了老爸,恐怕连李市长都要重新被关进车库,就急忙改口成中纪委的人,只能委屈老爸做了自己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