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纤将龙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卖出,被一个不知名的人两秒钟全部吸走,这个消息引来龙氏集团董事局的一片恐慌。
林月纤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手立在桌面上,撑着半边脸,眼睛眯起,只想好好静一静。突然门“嘭”的一声响,一群人冲了进来。林月纤还没有回过神来,看着冲进来的人群。这些人当中有以前对她摇尾乞怜的人,可是现在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像一群疯狗一样冲进来,伸出最恶毒的指尖,喷出最肮脏的口水,像苍蝇一样在林月纤面前叫着吵着。林月纤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骂些什么。
桌子上文件夹内的文件像雪花在空中飘散着,透过飘飞的纸间,林月纤看到最恶毒的嘴脸,这是她以前从看见过的。从她十五岁跟着龙东明,虽然背着不好听的名声,可是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呼来喝去,只有她叫别人干嘛就干嘛,锦衣玉食,过着皇后一样的生活。现在居然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对于林月纤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可以致她于死地。
林月纤抱着头,蹲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埋下头闭着眼,将耳朵塞得紧紧的,不敢去看他们的嘴脸,不敢去听他们谩骂,将自己置身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希望这种地狱一样的对待会很快消失。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龙东明,他对着她微笑,他亲吻着她,总是给她最好的东西,包括他吝啬的爱。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对自己好的总是嫌不好,所谓的爱情是唯一的,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爱情不是唯一的,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行了。可是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给自己的爱不是唯一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巨吼,人们回头一看,是龙英伟,“有我龙英伟在这里,你们再敢动一下,我叫你们全家死光光。”龙英伟发出狮吼一样的声音,把如狼似虎的人给震慑住了,“刺溜”一声,只留下翻飞的纸张没有顾忌龙英伟的吼声,还在自由着,飘散着,那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龙英伟走到角落里,蹲体,抚摩妈妈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妈妈,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是你的儿子龙英伟。”
林月纤慢慢抬起头,泪水湿花了精致的妆容,眼泪流成了一条河流,鼻涕流到了嘴角,嘴巴瘪得老大,“儿子。”
龙英伟抱起妈妈走出办公室。
车子停在别墅花园里,龙英伟抱着妈妈下了车。
林月纤一直将头深深埋进儿子的胸膛,不肯抬起头,她害怕人们恶毒的眼神。她哪里见过那样的眼神,即使是小时候被人唾弃,可是那样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化为灰烬。从十五岁开始,她见到的只人们恭敬的眼神,仰慕的眼神,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眼神,她的心都快破碎了。
“妈妈,我们回家了。”
佣工看到主人回家了,立马迎了上去。
“去准备一下,夫人要洗一个澡。”
“好的。”佣工动作迅速地去准备了。
佣工给林月纤擦洗完,换好衣服,出去对龙英伟说:“夫人洗好了。”
龙英伟抱着妈妈坐在大厅的沙发,打开电视,温柔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现在看会儿电视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林月纤木呆呆地看着液晶屏幕,即使剧情出现最搞笑的时候,她也不曾笑一下。“啊嚏。”林月纤感觉有点儿冷。
龙英伟看着妈妈,微笑着说:“妈妈,那好吧,你既然不想看电视,那我就抱你到楼上去躺着睡一会儿觉吧。”
林月纤看看儿子,神情呆滞,点点头。
龙英伟抱起妈妈,抱着她来到她的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将被子给她盖好。
“妈妈,你好好睡会儿觉吧。”说完,龙英伟欲走。
林月纤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龙英伟的衣角,不舍地看着他。
龙英伟转身,笑笑,坐到床边上,对妈妈说:“妈妈,好,你睡觉,我不走。”
林月纤看着龙英伟,慢慢地才闭上了眼睛。
龙英伟看着妈妈,他从未看见妈妈这样过。人为什么总是会这样呢?追求自己的最爱,得到了之后,却总是要得到全部,有一点暇疵都难以忍受,爱得之深,所以才会恨得之深,以为可以用另一段爱来代替,可是后来才发现,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龙英伟想着小时候,爸爸对妈妈那可是非常好啊,要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给摘下来。可是爸爸毕竟不止妈妈一个女人,或许他也对另一个女人好,而且他给另一个女人的比给妈妈的多,最让妈妈想得到的龙氏宝藏,却是她一生都未得到的。可是现在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却付出那么多,而后得到可能只是万劫不复,不会有圆满的爱情。之所以这样,龙英伟才会害怕真正爱情这个鬼,住在他心灵的鬼。
龙英伟起身,将妈妈的手放进被子里,轻悄悄地走出门去。
半夜,整幢别墅都沉浸在静静的黑色里,没有一丝噪杂。突然“啊――”一声撕裂的叫声打破这样的黑静。
林月纤看到龙东明满身是血地走了过来,他在笑,笑得那样的美,那样的让人心碎。他满手是血,指甲硬而长,瑟瑟地抖着,要朝林月纤刺来。“你跟我走吧,我想你了,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他笑了,满口的黄牙,嘴巴里满是黑色的,没有舌头。
林月纤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前方,黑暗的前方,衣服打湿了,湿得可以挤出一大盆水来,全身冒着汗。
龙英伟听到妈妈的声音,赶忙起身,朝林月纤的房间走去,佣工们也起身了。
“妈妈,你怎么了?”龙英伟打开灯,看到妈妈正痴痴地坐在床上,“妈妈,还在没事了,你不要想了,有我在你身边,你千万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龙英伟说着,将林月纤拥入怀里。
白天,龙英伟扶着妈妈,来到花园的椅上坐下,林月纤仍然是木呆呆的。龙英伟看着妈妈木滞的表情,心里很难过,笑笑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你让我给你扯一下你皱了衣角,我却把你的衣角给剪掉了,可是你还不知道。直到后来,你才知道,你只能叫裁缝给你补上。那个裁缝真的是手艺高超,居然补得天衣无缝。”
林月纤回过头,看着龙英伟,嘴角轻微地弯了弯。
龙英伟很开心,这么多天来,妈妈是第一次这样笑。
可是每个夜晚,林月纤都会做同样的梦,他满身是血地走了过来,他在笑,笑得那样的惨,那样的让人心慌。他满手是血,指甲硬而长,瑟瑟地抖着,要朝林月纤刺来。“你跟我走吧,我想你了,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他笑了,满口的黄牙,嘴巴里满是黑色的,没有舌头。
静夜总是会在那个特定的时候被林月纤打破。
龙英伟看着妈妈这样,心里很是着急,可是无计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