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子......商公子,快请入席吧。”
祁慈明唤了两声才唤来了商正襟的注意,她比着燕瑾柏座旁,青蚨对面的席位道。
她颔首了然的淡淡一笑,商正襟微红了脸。这细小的变化有些取悦了身为娘亲的祁慈明。
“草民不敢。”他作了个揖,弯身恭谨道。
“有何不敢?商公子莫要这般多礼。”
后来连皇上也开了口,说什么将来也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见外多礼,命他快快入席,他才谢恩款款落座。
燕青蚨耳朵里听着,心里头早将祁狐狸的嘴巴封了一百道封条,看他还能否再出声惹她不快。
“今日真个是大大吉利,双喜临门,表妹挑着了如意郎君,朕这心里头也藏着一喜。”祁璟珏状似无意四下眸光掠过,或者在商正襟那里略作了停顿。
燕瑾柏微侧身道:“敢问皇上是何喜事?陛下的喜事可是该普天同庆呐。”
“哎,姑丈莫怪,朕不能言明,还等着彻底落实呢。来,朕借花献佛,诸位共饮一杯桂花酿,恭喜表妹,更要恭喜商公子抱得美人归。朕回宫便拟旨,以公主出嫁的规格,定要表妹风风光光的出嫁。干杯!”
五席座位旁的侍女早将羊脂白玉杯斟满,青蚨并未碰杯子分毫,她提口气,身子也起了点,却被娘亲无形目光按坐下去,闷闷举杯一口饮尽。
“叩谢陛下圣恩!”
除了燕青蚨,在座的无不欢喜,祁璟珏甚至开始闲话家常,准备择日令暮云观的道长给二人和和八字。
上首三人和乐融融,下首两人表情各异。
燕青蚨左躲右闪,怎样也挥不去对面如箭矢般狂射而来,扎在她身上的热烫目光。
此等感觉,可以八字以蔽之:万箭齐发,如芒在……胸。
此胸非彼胸之意,若真那般,青蚨非将他眼珠剜下作数。此处只取与背相反之意。
被他看的着恼,青蚨揪了颗西域甜葡萄,搁在齿间细细细细的狠咬,说话时一如呜咽一般沉低。
“商公子,可否将你那破……颇金贵的垫肩摘下,我看着不太入眼。”
商正襟稍愣,喃喃似自言自语:“姑娘不是欢喜这伟岸形貌么?怎的……”
“我是喜欢天然的,不是你这样的赝品。”
商正襟嘴角一抿,似是受伤:“是在下思虑不周,万请姑娘见谅。”
“无所谓见谅与否,你可以摘下了吗?”
商正襟干脆:“不可。”
燕青蚨嘴巴一张,星眸圆瞠,一颗圆润的葡萄滴溜溜滚落至裙角上,卡在席子边沿包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