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燕青蚨与她最讨厌花魁单独待在一处,这样真的好么?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几个丫头心里头甭提多担忧,那般如花似玉的公子,若是被自家小姐辣手摧了,可多心疼个人儿哟~
碧萝上前一福:“小姐,可需备上薄酒、清茶并瓜果糕点一类?”
燕青蚨摆摆手:“不必如此麻烦,要不了片刻时辰。”
碧萝颔首道声“是”,警示的瞥了商正襟一眼,才同下人们比了个手势,几人后退离了桥头,分立花径窄道两侧。
商正襟若有所思淡淡摇头,轻笑一声,倾身舒臂,“姑娘,请。”
衬着凉亭顶中央高悬的鎏金八宝紫玉宫灯流泻出的湛亮火光,他秀美的脸庞于半明半暗间更显隐秘魅惑。
尖巧的下巴,元宝似的唇线,山峦样的挺鼻,还有无法忽视,哪也夺不去光彩的墨玉般的眼。
他整个人就像是漂亮的、诱人采撷的……采撷的……毒蘑菇?
青蚨广袖甩过身后,调转视线扬起下巴目视前方,“哼!”
走到拱桥尽头,连接的就是湖心亭了。人工湖清波荡漾,并莲叶漂漂,夜里头闭了的睡莲幽香犹在,随轻风吹送,在鼻翼间搔弄着,像勾人的小手。
青蚨往石绣墩儿上一坐,整整裙摆,那商正襟自然而然落座她对面,恰是背风处。
“本小姐可让你坐下了?方才不还低声下气,口口声声不敢的么?欺我年少还是怎的?”
她沉了声,膛音阵阵的唬人。不似寻常女儿家讽刺人时的尖酸劲儿,反倒像个仗势欺人的少年郎。
叫一个姑娘家这般无礼相待,寻常百姓家的男子是忍不得的,更别提这天朝有史以来最大暴发户家长子。
见对面女子压低墨眉,眯起星眸,做那吓唬人的情态,商正襟不红脸、不恼怒、也不忍气吞声暗中咬后槽牙,他只是勾唇摄魄一笑。
心道:她这猫儿似的撒泼耍娇真是怜人的紧。
“青蚨,此处又没得旁人,只你我二人,休得胡闹戏耍我。”
燕青蚨:“……”
她支在石桌沿儿的胳膊肘一滑,呛了口血在喉头不上不下,欲待发作,刚提了口气蓄藏于胸臆间,便觉出丝毫不对劲的气息。
青蚨暴躁:“商正襟,别又说这味道是你天生的!”
青蚨曾见商正襟一张玉似的脸蛋儿白白粉粉,就疑心他是搽了粉,势要寒碜他假作粉女敕女敕倾倒众生。
燕青蚨狠戾:“我倒要看看你这白玉郎君有多白!”
天朝男子尚白搽粉本也是流行,只她不喜欢男子朝女儿家靠拢,顺手揪上去掐了一把,正要羞他,却见两指干干净净的哪里是搽了粉。
商正襟羞的脸红似火:“燕姑娘,在下冤枉,小生这皮肤真个是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