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怨怨,悲悲切切的一声低叹,当真是闻者落泪。
燕青蚨脊背一僵,蚨儿?!蓦然回首,眼前即是一幅见者泣血的画面。
商正襟唇色淡淡,水润亮泽,此际正微抿着,隐忍轻颤。
桃花似的眼沉静无波,却隐隐的从眸底涌上汩汩的嗔怪。
恁样的充满深闺怨气,偏生又好看的紧。
青蚨玉指一伸:“你、你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商正襟双眸一亮,惊喜道:“那便是有?!”
青蚨想要自插双目,亦或插他双目了事,她甩手跺脚偏头不瞧他,否则定会没完没了。
百花丛中,群芳吐艳,她一张皎面俏生生熏染了红霞,又粉又娇。
薛宸脖颈一弯,眯着眼:“啧啧啧,这般作态倒真是前所未有。青蚨,噢,蚨儿,你在娇嗔么?”
“薛宸,莫要取笑于我,你明知……”
商正襟趋步向前,隔着广袖虚握她手腕,拽离了薛宸,半掩在自个身后。
“薛公子,蚨儿她面皮薄,有些怕生,我代她告罪则个。”
他面目沉凝,唇角一点飞扬邪肆,方才的惺惺作态已然如海市蜃楼泯然于破云而出的日头下。
薛宸挑眉垂目转而抬起,轻声道:“有点意思……商公子,若论起这怕生的话……算起来我同青蚨相识可有整五年了。倘或记错的话,兄台来到上京也不过四月而已吧?”
“若得有缘,便是数月亦可作十数年计。于我心内,同蚨儿相识便已有十数个春秋。”
他一脸坚定笃信,仿若天长地久在其指掌恣意游走。
那气韵傲然如王者,翩然如仙谪。凛凛然,飒飒兮,竟叫见闻广杂的薛宸也吃了一惊。
这日向前推,他亦见过此人,话说让他丢了行走江湖的名号的山野小子,即便碰不见,也要找上门去会会的。
初见时,的确是姿容皎若明月,只那一身的书生木讷气着实不够出尘。
京中的小娘子却也不挑,看看门面就好,每当路遇商正襟,都要捻花掷之,一时间上京妇女头簪鲜花成了风尚。
他彼时还觉商正襟不过以面目取胜,风情盛不过他。
可若是让那些个娘子们见到这般模样,怕也会难分伯仲,闺中情人之首不知要归于何人。
既然内涵乾坤,又为何假做那木讷书呆?
薛宸怔忪几瞬,听得燕青蚨阴恻恻斥道:“休再将你那胡言四处宣扬。”
商正襟委委屈屈,旋身换了副神态:“正襟所言句句真心,只你不信而已。”
从初遇,他便念叨他们早已相识,次次被扁也不再多嘴了,谁想今日又出此言。
“咦?这二人凑在一处珠联璧合,煞是好看。青蚨,你且来我身旁,莫要坏了此般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