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土道边,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绵绵的落在一人一马的身上。
那人发丝上似蒙了层雾水,绒绒的,淡淡的。
可他眉目飞扬,笑意浓烈非常,策马狂奔的劲头高涨。
远远的看到一列的车马队伍,前头隐约可见几个劲装男子分外有派头,一看就是练家子。
同车马队距离越近商正襟越是急切,而对方也是有人看到了他,急急的打马迎了过来。
“大少爷!”沉厚的嗓音携风夹雨而来。
男子盘头髻,丝绦束,玄色束腰骑马装,飘逸中又见刚毅气势。
“忠回!”
商忠回是专门负责商家上百号铺子货物运输、补给、调配的镖局的二当家,刚出生就被扔在了寺院门口,习了一身武艺,给人抱不平同山下的土霸王打架,害了人命,犯了了寺规,遭了通缉。
他落跑了,跑了不知多久到了浒州境内,隐姓埋名作了......乞丐。
后来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忠回骨子里习武之人的傲气,让他在众多乞丐中分外出挑。
对乞丐来说,尤其是一个外来的乞丐,出挑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他会被乞丐团伙统一欺负。
忠回只算一般厉害,那土霸王是不禁打,更何况他哪还敢再生事端,因此常常是忍气吞声,三分饱也只是偶尔能吃上。
他命运的转折是在遇见了夫人之后,那天也是这般天气,比这天的雨水要大些。
他在一家铺子房檐下避雨,店里的小工站在门口撵他。
他最看不起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是乞丐怎么了!要不是拿不出户籍来,他早就能找个大户人家当个护院什么的,总也好过食嗟来之食。
他不退让,甚至理都不理,小工恼羞成怒,边骂骂咧咧边抄起扫帚要扫他。
“诶,都说和气生财,开门做生意的,这是干什么呢?”
一道轻灵悦耳略带调侃的声音,伴随着斜风细雨扑面。
“扫帚是打扫灰尘的,是灰尘不是人。分不分得清人和灰尘?常识都没有还敢开药铺?没文化真可怕,会不会治死人哟~”
忠回抬头一瞧,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撑着把油纸伞站在她身前一米开外。
小工被说得满面通红,这铺子是卖药的,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你个妇人懂什么,别胡说八道!站着说话不腰痛,你倒是让他去你家屋檐下避雨啊!”
她家的铺子跟药铺隔了条街,是卖女人家的胭脂水粉,还有奇怪的叫什么面膜的东西。
而她相公是卖一些过去从没见过的吃食,铺子就在他家后一条街上。
夫妻俩的生意做得有生有色,让人眼红。
“诶,你别说,我还真有这打算!小弟弟,去姐姐家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