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定国公有些烦扰,这烦扰是来自于圣上的,而圣上的则是来自于西夷国使臣的叨扰。
西夷国是天朝的属国,邻近大年前来朝奉。
不想使臣在欢迎宴上给天朝的臣子们出了道难题,说是在行路途中遇见一高人,送了一丈罕见的素布,说在这上面可以画丈二的玉皇大帝像。
使臣及其随从被难住了,想来天朝泱泱大国,必定人才济济有办法,故而借机询问一番。
询问你个大头鬼啊,分明是来难为人的。
坐上的文武官员交头接耳,各个面露迟疑,这一丈的布怎么可能画出丈二的像来?
使臣对此深表遗憾,说是回国时,看看西夷有没有可以做到的能人。
这是赤果果的侮辱!祁璟珏气炸了,又不好发作,次日上朝把百官训斥了一通,命三日内找出答案来。
青蚨近来偶尔就会到文道进那里去晃一圈,那些稚龄小儿和她的文化水平差不离,她在那里很有成就感。
另外,商正襟说的不清不楚的话也让她疑惑。
几经观察,实在没看出什么破绽。文道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弱书生,呆呆的,连隔壁王二嫂家的小女儿爱慕他都看不出来。
今日青蚨无意间提起西夷国的事,她觉得人家是难为人,很是义愤填膺。
商正襟在一旁剥栗子壳,一粒粒饱满的果实搁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你说那西夷国的人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正襟沉吟,“也有可能,不过未必无解,只是……这有点像脑筋急转弯,一定有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脑筋……什么?”
“哦,就是一些问题和答案的关联想死也想不到的游戏。”
青蚨撇唇不屑,“想死也想不到……那叫什么游戏,忒没意思。”
正襟纵容微笑,略颔首,“是,没意思。”
他们正一唱一和,文道进默默地从桌边站起,在一旁的书案上取出宣纸,研起墨来。
青蚨压低了声问商正襟,“他这是要干嘛?”
正襟回身看了一眼,也低声凑近了说,“可能文思出现了,我们小点声。”
他离她极近,她精巧透明的耳廓就在他唇边,呼出的气息令她觉着痒,就要退开的时候,感到一点湿润的力道碰上来,飞快的触了下。
青蚨的耳朵瞬间就红透了,她捂着耳朵瞪他,“你!……”
只这一会儿功夫,文道进提笔在纸上勾勒完成,他展着纸张走来,打断了两人的暗潮汹涌。
商正襟磨墨鼻梁,偏过身子老老实实坐着,抿唇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