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大体温顺,个别暴躁的小动物,它叫做兔子。
兔子中个别的那个品种,是那通体雪白可爱的雪兔,生活在遥远的阿尔山。
这小东西有别于通常印象中调皮活泼但温顺的小兔,它可是实打实爱炸毛的小家伙,模一模是要上蹿下跳咬人的。
可它跳得越欢,就会越想揪它耳朵,把它提溜起来,搁眼前晃。
看它呲牙咧嘴,无可奈何的模样,内心奇迹般的会得到缱绻的满足。
青蚨就如同蹦跳的雪兔,生机勃勃的,用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瞪他,胸脯起伏得厉害,真怕她眨眼功夫会被他气昏过去。
她尖叫:让那个花魁离我远点!
花魁?他么?
谁能有那么大本事请他做兔儿爷?
正襟高深莫测一笑,牺牲色相也没用的话,只能发动群众力量了。
青蚨的群众基础很是……一般,这是正襟很容易打听来的。
这对他来说,真是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喜的是,没人跟他争;忧的是,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他憋着一口气,要在最短的时间娶她过门。
这口气一憋,再呼出去,可就是十万纹银。
燕家未必视圣旨为金科玉律,却也绝非视若草芥,怎样也要掂量掂量的。
他用这一大笔银子,既能帮助滨海堤坝修建,又能讨来道婚旨,何乐不为?
自古皇家多薄幸,对豪商的态度暧昧不清,不疏不近。
倘若时机一到,揪住小辫子,管你真假错对,一律赶尽杀绝。
身家复归为零倒还事小,君心叵测,失了性命就万事皆休了。
商家热衷善事,心地善良是主因,许多大手笔的作为也是为了赫赫功劳簿,让皇家妄图指摘时先掂量掂量。
商正襟他作为未来家主太聪明,连婚姻都算计进去?
其实不然,他若果真聪明,便不会娶第一世家的小姐。
滔天的权势与财富联姻,会演变成多么令人眼热的结果,他不该不懂。
可在心动面前,仍存理智左右权衡,怕也不是真心动了?
一辈子,总要有那么一两件只凭真性情,但闻心之所向,不计后果。
他曾经也不是喜用计谋之人,虽说是商人一个,可从来都讲公道,守信义,吃点亏也当是福。
如今却为了守牢幸福不断的在背后使手段。
“哎~”他长叹,启走了褚云玉,可以从新做个好人了。
“三更半夜,怎么还不睡?”青蚨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床榻传来。
“嗳!这就睡。”借着皎洁月光,他的笑容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