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琉不满的皱起眉头,狠狠踢了斯洛斯一脚,“药物副作用太大,神经都错乱了,你怎么跟波西尼亚学的!丢死脸了!滚!有多远滚多远!”
剧痛。腿骨大概断了,伊琉没有脚下留情,或者说方才对费雷罗突然闯入的不满发泄到了斯洛斯身上。伊琉一旦脾气暴躁起来,即使实力大幅度受限也不是纤细的妖精能抗得住的。斯洛斯哀婉的看了伊琉一眼,拖着剧痛的腿一瘸一瘸离开赌吧。这场景看得大男人费雷罗也涩涩心痛,但他不仅却连扶也没有扶斯洛斯一把,甚至很没有人道的抢先夺门而出,拿着烈焰之地矿山的授权书向二楼咖啡厅飞奔而去,没几分钟,一只金灿灿的大鸟从二楼窗口飞出,消失于夜空。
慌忙中,费雷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索菲娅已经通知伊芙赶往翡翠之塔!
无人的角落,斯洛斯静静看着躺在掌心的坠泪石,光华莹莹,彻骨寒心。已经被讨厌了,也不差它了……小腿的疼痛在强行移动后更甚,但完全无法与因救她而全身被地狱蝶的鳞粉侵蚀、继而堕落时花精灵的纯净核心爆裂的痛苦相比。
斯洛斯想起初次与她的见面,当时自己无知,根本没有想过伊琉是被软禁,后经多方打听也毫无结果。那肖嘉和波西尼亚皆闭口不谈的秘密是不是就尘封在这颗坠泪石里面呢?记忆深处的伊琉明明那般温柔宁静,一袭素色白裙,左手环着膝盖孤独的坐在地面,右手迎着一方阳光张开五指,似在触模、似在感受光的温度,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笑容。时而教他识字画画,时而陪他一起看关于花草植物的书册,安静的笑着教会他如何区别保加利亚玫瑰、小落日以及平阴玫瑰。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只是迎接死亡的安宁,在她的美丽瞳孔深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希望。从来没有。
一个在邂逅之前便已绝望了的女人。
想知道她的曾经,想知道令她绝望的理由。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真的……真的想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帮助她、该如何做才能给她哪怕一点点救赎……
斯洛斯冷静下来,小刀刺入折断的腿,一阵抽气中他将坠泪石塞入鲜血流淌的伤口……这样就行了吧……
“何苦呢……”耳畔传来了轻轻的叹息声,一只滚烫的手拦住了斯洛斯的作为。
妖精抬头,“菲尼克斯……?”
“好孩子,回冥界去吧。”不死鸟拿过斯洛斯正欲融入血肉的坠泪石,温柔的抚模妖精骨折又流血的小腿,在一阵阵温热中伤势逐渐恢复,“没有了你肖嘉会很困惑的。斯洛斯,伊琉的痛苦你无法慰藉,并非你不够强、不够有决心,仅仅因为你不是‘他’。好孩子,只有待在需要你的人身边才能体会到被需要的价值。伊琉的事你就放下吧,她一定会好好的。”
“但是……但是……!”
菲尼克斯将纤细美丽的妖精搂在怀里,“离开这里,我要封锁这座塔了。相信我,过了今夜,伊琉会好好的。”不死鸟闭上凤眸在斯洛斯头顶一吻,“回去告诉肖嘉,狼王死了……”
“呃……?!”斯洛斯大疑,即使身在此处,他都能感受到西泽强大的气息,怎么说他死了呢?
赌吧。
伊琉翻开第五张牌,黑桃10、J、Q、K、A的最强皇家同花顺令乌诺彻底疯狂,失去双脚的老商人甚至从椅子上扑向伊琉想要厮打她。
“太难看了。”伊琉失去了兴趣,折磨一个失去神智的人没有丁点儿乐趣可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管在地上烂骂爬动的乌诺和眼里闪耀着嗜血的看客们,更不顾赢来的巨财,径直离开赌桌。出手拦住伊琉想要告诉她“按照规则乌诺未输尽全部资金还不能结束赌局”的牌技师被伊琉一脚踢飞,当场喷血死亡。
见到这一幕疯狂的人群居然口哨连连,还夹杂着女人兴奋的尖叫声,甚至齐声“安可”。伊琉在赌吧门前驻足,回首环视对她报以极大的扭曲的热情的人类。翡翠之塔,曾经最顶级的蓝血贵族的避暑地,当今为最有钱的人提供玩乐的高等场所,这些会令初代所罗门王痛心疾首的衣冠禽兽……好吧……好吧……依你们所愿来一场毕生难忘的演出……伊琉反手锁上了赌吧的门。
一个都别想逃。
赌吧外,看着从门缝里涓涓流淌而出的鲜血,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喃喃道,“尽情的发泄吧……这座塔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蓄满温柔的浅灰色眼眸骤冷,男人一个侧身避开只闻耳畔“噌”的一声如同金属互相击撞的咬合声响过,地面留下二十个深长的野兽爪印,扑面而来的是猛兽的腥杀之气。男人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冷笑,“不入流的偷袭啊……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