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过度的关心会给人带来负担。当白玫发现对岸那个站在那里的人竟是中午已经来过的凌志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象是平淡的电影片子中终于出来了一个有看头的人物,社员们兴奋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看看白玫,再看看凌志,看看凌志,再看看白玫。他们的脑袋转来转去,忙极了。旁边的胖婶问白玫:“那个人是谁?他来找你的?”
白玫说:“知青。民爱的。”说完,挑起一担挖好的土就往倒土的地方走去。
阿娟在兴奋地告诉大家:“那个人我认识,就是他救了白玫的。那天我们三个人在东南河里卷水草,白玫掉河里去了,我们吓死了,正巧他路过。他也是知青。”
听阿娟一说,就有人起哄:“英雄救美啊,白玫,怎么谢人家的?”
有人忙说:“白玫,英雄爱上你了,嫁给英雄吧。”
一个姑娘附和:“长得不错,蛮配的。”
一个男社员说:“哪有这样的,谁救了,就嫁谁呀?那我下次救你一下,你要嫁给我哦。”
姑娘骂:“流氓!”
队长在那边大声说话了:“小姑姑,你快回去吧,不扣你工分。”
白玫说:“谢谢,不用,反正快收工了。”
水莲急急地挑着空担绕过来,轻轻对白玫说:“白玫,队长都说了,你就回去吧,别不领情。”
白玫说:“我不要,让他站着好了。”她这段时间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不为任何人注意。更不要说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了。因此,心里不免生气,怪凌志到这里来害得她成为大家议论的目标。
对岸的凌志一动不动。这边,大家的动作明显慢了,有的干脆站着不动弹了。队长不高兴了,喊:“看看看,看西洋镜啊?别磨洋工!”
队长一喊,白玫更生气了。越生气,她越不理凌志,任他站着,只管自己挖土,挑土,倒土。由于又急又气,倒土时,一拎绳子,两簸箕土没有倒出去,重重地荡回来,还在扁担头上,人就一坐到地上。一群男青年“哄”地笑开了,又齐声喊:“黄牛犁地!四脚朝天!”象是大合唱一样。
白玫的尾骨跌得生疼,又被大家取笑,气,加上窘,她的脸通红。
正当白玫害怕凌志下一步要怎样动作时,凌志走了,白玫松了一口气。
收工了,白玫回屋,见凌志正在帮她烧饭,女乃女乃在灶旁笑眯眯地看着他。见白玫进门,女乃女乃眼尖,问:“怎么了?面孔刮浆糊了。”
白玫说:“有人害我跌了一跤,我还笑啊。”
凌志从灶后站起来,问:“怎么样?很痛吧?有没有跌伤?”
女乃女乃说:“谁害你?我猜你又逞能了,挑不动就少挑一点,不要怕别人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跌坏了最倒霉的是你自己。”
白玫说:“女乃女乃!你别听到风就是雨,跌坏了我还能自己走回来?”说着把扁担、簸箕、铁搭放到屋角,拿上毛巾到井台去洗手洗脸,凌志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