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幽幽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桃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有一男子在林香芹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念着诗经中的情诗,林香芹受不住他那溺死人的忧伤,大吼着“喂,这首诗是女子念给男子听的,你弄反了吧。”男子独立江畔,凉风刺骨,浸冷他的忧伤。“芹儿,你忘了吗。这首诗是以前你念给我听的啊。”大风刮得林香芹睁不开眼,故没办法看清男子的面容,待她想走近些,想看看那叨扰她的男子到底是谁的时候,男子却也在向后退。“喂,你不可以再走了,再走就跌到水里面去了。”林香芹好心的提醒,谁知道,那男子却大笑起来。“芹儿,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旋即,他又感伤了。“芹儿,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永远记住我,我愿意。”林香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男子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江水中。头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自尽,林香芹傻了眼。更令林香芹心神不宁的是,那男子明明已经在她的眼皮底下丧生,可是她却仍能清晰地听到他穿透人心的悲伤嗓音,在他的耳旁轻轻念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啊!”林香芹从梦中惊醒,正在穿衣准备早朝的李宇晋听到林香芹的惊叫,忙奔上前来,安抚她。“芹儿,别慌,只是梦。”李宇晋将林香芹拥在怀里,这才让她的惊慌有了一丝缓和迹象。直到这时,林香芹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一场。只不过,那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还有那个在她耳边念着诗经的男子,林香芹总觉得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他。闻着李宇晋身上熟悉的味道,林香芹安下心来。“晋,对不起,芹儿让你担心了。”看他的朝服都已经穿戴好,想必是要赶去早朝吧。这个时候还要他陪她,林香芹确实觉得心有不安。“傻丫头,你没事就好。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吧。”李宇晋将林香芹放平躺好,又替她将被角压好,这才放心地出门去早朝。被那个梦一扰,林香芹哪里还有心思去早朝,李宇晋出门后没多久,林香芹就起身了。仍是紫衣替她梳洗穿衣,青儿,贞儿端来清水供她洗漱。在紫衣忙着为林香芹打理发髻的时候,贞儿向林香芹递来漱口的茶水。林香芹早已习惯了这种没有牙刷的漱口方式,她轻轻托着杯底,脸色一变,但立马就恢复过来。她将杯中水含在口中,又将茶水吐出,如此反复,一切如常。只有林香芹知道,她的心里,早就被掀起惊涛骇浪。待一切都收拾完毕,紫衣等都退下去准备早膳之际,林香芹叫住了正欲退下的贞儿。“贞儿,今早洗漱的茶水可是你亲自准备的?”贞儿被问得一头雾水,很自然地回答到。“是啊。”“那你可知,这张纸条是从何处来的?”林香芹将手上的纸条扬起,这纸条是她刚刚在杯底不动声色地拿下来的,上面写着的,正是她梦中的那首《郑风》!跟两个月前她收到的那首《邺风·击鼓》一样,一样的笔走龙蛇的字体,一样的不知姓名,一样的是诗经中有名的情诗!不一样的是,林香芹的梦境刚好跟这首情诗巧合起来。林香芹可以肯定,这两首情诗,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现在,林香芹已经可以将李宇晋排除了,她曾经去过李宇晋的书房,李宇晋的字体颇有王羲之的味道,虽然一样的洒月兑,却更显得方正有力。而两首情诗的字里行间中,分明多了一股邪气。林香芹的毛笔字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家中的长辈,个个都是书法高手,闲来无事,就会写几幅字。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之下,林香芹也练得一身‘品字’的本领。林香芹一直相信,人不仅有‘酒品’‘牌品’也有‘字品’。从一个人的字体,可以窥探一个人的内心。而李宇晋的‘字品’与这些情诗的作者截然不同。可是,不是李宇晋,又会是谁?贞儿接过林香芹手上的字条,疑惑地回着“王妃,这张字条,我是真没有见过啊!”“那你在端漱口水进来的时候,可有经手他人?”贞儿摇着头,斩钉截铁地回着“没有,自从上次王爷吩咐知心阁的饮食茶水要好好控制后,这所有的流程,贞儿都不敢再假手他人。”“难道是在你还没有准备洗漱茶水的时候,就有人将纸条贴在了杯底?”贞儿只是单纯地听着林香芹的吩咐,不置言语。“贞儿,听着,以后端茶水给我的时候,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将杯底检查一番,像这种会招来闲话的纸条,我不希望再次再杯底看到。”林香芹让贞儿仍把纸条放回杯底,贞儿领命退下了。上次那个纸条,她原封不动地给贴在杯底,丫鬟们换茶水后,就没了下文。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那几天负责茶水的丫鬟,居然都不知情,就连负责清洁茶具的仆人都说没见过。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情书,她每收到一次,就会损失好多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