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实属自然,朦胧,而随着车辆的驶过,渐明渐暗,似有些模糊不清,但那高大欣长的身形,令明月一怔,难道是唐天宇?.
他明明说要自己走一走,静一静,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一直在原地逗留啊?
若是唐天宇的话,那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喽?瞎掰的谎话,他也听到喽?
不可能,也许是过于疲乏而眼花,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意念挣扎着,再抬头时,车前的影子果然不见了,明月讪讪的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在发动车子的时刻,一只大手拔在了车窗上。
“小姐,方便载我一程吗?”
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着,淡淡的笑容雍容和善,唇角一扬,眼角很自然的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来,由于车里亮着灯,外面相对暗一些,但她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张俊美而帅气的脸孔。
是他,是她曾经担心过的人。
他的出现是欣慰,是惊喜,但或许又是下一场灾难即将降临的预兆廓。
“不方便。”
吐出这三个字何其冷硬,甚至忘记宝马的车主并非是她,但得知唐天宇平安无事就好,她的紧张,她的担心,并不预示着她就此接受了他,明月转脸,脚下用力一压,疼痛加重,但车子还是乖乖的起动了。
倒车镜中,唐天宇追了过来,即便他修长的双腿每次更替,那健美的体魄令她时时流连,速度也非常人能及,但与车速相比,实在太过悬殊,百米之外,后者放弃了继续追赶的念头。
“好险。”
明月叹气,心跳早已超出心脏的负荷,但与其说她担心唐天宇搭车是个借口的话,不如说她担心被质问‘爱人’那事,或是紧张到连鞋子都忘记穿好而追过来查看死者是谁的举动,这不恰恰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朋友之间那么简单的事实吗?
她的顾虑让她选择了逃避杰。
车停在帝景家园的楼下时,天色已经大黑,熄了火,心里仍然会担心唐天宇的安危,明月怔了怔,随即遏制了这种想法的继续滋生与蔓延,但脚底板的伤口却是事实,一次次剜心的剧痛向她袭来。
环顾周围,明月发现了唐天宇之前在医院拿来装东西的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平整的叠放着她的外衣和牛仔裤,整齐的程度像被熨斗烫过一样,令她难以想象是唐天宇所为。
她将小衫绑在其中一只脚上,另一只脚绑上了塑料袋,但踩在地上仍然疼痛无比,在挪步进入大厅之后,由于装扮怪异而遭遇了拦截。
“这位女士,麻烦你过来这边一下。”
明月一愣,向四周看了看,没人跟她一起进来,再将头转会之际,只听那人略带嚣张的口吻道:
“看什么看啊,说你呢?对,就你!过来这边接受检查。”
若是平时,是没有进门检查的规定的,也许是赤脚而且绑了东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引来了保全的注意,但就在明月吃力的走到临检处时,旁边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老板娘吗?怎么了这是?快,快请这边坐。”
明月转脸,向说话之人看去,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笑眯眯地朝她走了过来,而方才吆喝检查的人俨然愣住了,一副惶恐恐的样子,盯着欲扶着明月坐下的同事,小声道:
“这,这是,老板娘?”
明月也被这面生的小伙子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人便一脸纠结的开口道:
“老板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王啊?”
回忆之下,她并不认识有个叫小王的人跟她是邻居,但转脸间,见那人相貌老实,且言语之隙并不像坏人,看样子与帝景家园的保全很熟的样子。
“老板娘,前天,你受伤,后来你跟我们老板在门卫室,你不记得了?”
笃定的语气,憨厚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有意套近乎的样子,经那小伙子一番提示,明月隐约想起与顾念西相遇那天的情形来,依稀有些印象,但无法确认。
“不记得没关系,总之,我知道你是我们老板娘就对了。”
明月错愕间有些尴尬,被人如此称呼还是头一次,她刚要反驳,只见先前那厉声厉色要求检查的保全一脸哭相道:
“老板娘,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是新来的。”
明月阴着脸,不曾抬头,却是由临检的保全如此一句道歉,两只眼睛不由喷出愤怒的火花来。
“谁是你们老板娘啊?我跟唐天宇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要乱叫。”
这一声咆哮过后,面前的两个人彻底呆住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她的命运在遇见唐天宇的那一刻便无时无刻的与之相连着,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看到那道邪魅的影子,身旁的人或事,也都是与之有关的,这感觉让她厌恶到想要抓狂的地步。
见明月如此排斥,两人自是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在明月歪歪扭扭的爬上电梯的刹那,听到一句埋怨。
“老板不好伺候,老板娘也不好伺候,将来的日子恐怕愈来愈难过喽。”
明月眉头皱着,心里很不痛快,也越发感觉这婚约已然畸形到不可扭转的地步,但就在这时,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安静的电梯中突兀的响动,吓了她一跳。
“喂…”
由于电梯里信号不稳定,接起的电话,很快被挂掉了,片刻之后,她走出电梯,翻开来电显示一看,陌生而奇怪的号码,似是国际长途。
是谁这个时候打来的国际长途呢,明月思索着,却是很快想到一个人,顿然间脸庞露出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