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家伙弄干净,换上新的单子,李斯爵将他们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床。这种事情李斯爵真的没有做过,如若平时只单单听到孩子的哭声,便觉得心烦意乱,可轮到他俩,他觉得怪心疼的,那小嘴一撇好似受了多大委屈,恨不得把全世界能哄她开心的东西全都捧在她面前.
现在舒服了,又张着嘴,小手握成个拳头,他坐在床头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怎么看都无比的可爱。
“唔……嗯……呀……”兔子挥着手咿咿呀呀的对着他,那样子似乎在与他说话,李斯爵激动的瞪大眼睛,然后笑嘻嘻的俯子,对着床里的小人说,“乖乖,你在和爸爸说话是吗?”
兔子咿咿了两声,李斯爵兴奋的伸出食指,想去逗逗她的小脸,却被这小家伙一把就握在拳头里,不松开。那么暖暖的,小小的。
“给他们起名字了吗?”李斯爵一边和孩子逗闹,一边问莫关关。莫关关专心在眼前的场景中,随口说道,“起了,一个莫浩北,一个莫酌遥。累”
李斯爵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莫关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过,事实也是这样。
时间有那么一段的空白,过后,李斯爵头微抬,看了看莫关关,复又低首,继续与孩子玩闹,只淡淡嗯了一声,说,“好听。——不过你不觉得叫李浩北,李酌遥更好听吗?”
莫关关知道他的意思,便说,“姓莫有什么不好,莫小贝姓莫,我也姓莫,他们也姓莫。檬”
“不一样,他们有爸爸,他们有我。”李斯爵说着站起来,走到莫关关身边。单单一个表情,就发出不可忽视的气势。
莫关关一慌,动了动,急急的宣誓自己的占有权,“孩子是我的!”
见她又如此充满敌意,李斯爵叹了一口气,没有与她争论,而是伸手将她的身子扶了扶把薄被子向上拉了拉。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到现在移植过去的肾脏还没有开始恢复功能,她的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过,术后的护理和修养对于恢复功能和成活率至关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她的身体养好,别的一切暂时不谈。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斯爵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想法,也恨我,怨我……现在,不求别的,但求你把这一切先放下,好好养身体。”
李斯觉的话刚落下,莫关关还没有作出反应,门响了响,医生走进来。询问了一些情况,嘱托几句话,然后就出去了。再晚些,玛丽过来带着孩子们回去。
这两天,莫关关的肠蠕动恢复正常,也排过气,可以吃饭,不过只能吃些高热量,高蛋白,高维生素,易消化的软食。并且要多饮水。
李斯爵一直呆在医院里,衣带不解的照顾她,洗脸擦手,喂饭,灌汤……可谓是无微不至。
莫关关心里对他确实诸多想法,诸多疑惑,她其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怨他,恨他。那些想法只是偶尔冒出来,在她脑子里遛一遍就消失。因为那个地方已经被一个人填满,丝毫没有留下空隙,有,也仅仅是个孔洞。
睁眼醒来,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着叶莫桑,想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想他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于她,想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想他什么时候成了自己避难的港所,想他……
她躺在病床上,由李斯爵照顾,真的不由自主的开始着想他的种种,种种。
她皱皱眉,一反面担心他的身体,一方面理不清自己的情绪,现在,见不到他,她的心很乱,可这真要见到了又不知如何面对。
以上种种,若只单单是感激,她应该不会变成这样……若今天换了另外一个人给她捐肾,她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这一旁,叶莫桑刚刚由护士帮忙扶到轮椅上,推着向莫关关的房间去。
他原本等不及,说要过来看看她,只不知为何开始发起烧来,昨天烧了整整一天,直到今天才觉得精神好些,医生允许他下床,但最好没事别。自己的身体怎样,他心里有底,若只躺在病床上,闷一个星期不去看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李斯爵守在她的身边。所以就请护士给他找了一把轮椅。
轮椅正到走廊,迎面碰到李斯爵。
“你怎么样?”走进,李斯爵问他,护士将轮椅停下,叶莫桑看他,说,“没什么事。多谢挂心了。”
李斯爵扬了一下嘴角说,“没,应该是我替关关谢谢你。”
“这是我为她做的,用不着你来谢。”叶莫桑亦回了他个笑。气势相当。这时李斯爵不慌不忙的说,“我替我孩子的母亲谢谢她的救命恩人,应该没什么吧。”
两个人,一坐一站,与走廊上,两两相对。毫不退让。
最后还是护士出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局面。
接下来,叶莫桑被护士推着,按着原先的路走,李斯爵原本是回房间看看的,但是,莫关关的主治医生又来电话催了,他想着,应该是关于她身体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回头,只扫了一眼,消失在远处拐角的人,直接向那边走过去。
门一打开,莫关关正靠坐床上,低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听到声音才抬起头,这一刻见到他,心砰砰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体而出,那种感觉很激越,像一股狂摇滚,又像一曲婉转的小夜曲。
“有我在呢,什么都别怕。”这是叶莫桑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他好似能够看懂她的心中想法,知道李斯爵来了知道她怕的是什么,就这样不等身体好,就跑过来安慰她。
她的心就像猛然开闸的洪水,无论多少的阻碍都阻挡不了,滚滚泄出。
对他,她以前只一味的躲避,从不曾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对等的位置。
犹记得十年多以前,在花园的草地上,有那么一个人,他侧卧着身子,单手支肩,只手握笔,在一张泛着金色的纸上沙沙而动……彼时,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透明的异彩,此时,她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刚好看到,那一瞬间,她觉得他是误入人间的精灵,干净,透明,令人相望而却步。
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对着她笑,暖暖的笑,轻轻的安慰。她突然顿悟,于他,一开始她便觉得自卑,顿时生了惧意,于是每每受了伤都会躲到齐铭的怀里.
现在想想,其实,每一次难过了,受伤了,她都会第一个想到他,只要想到那个影子就会觉得暖暖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有他的存在。
枉她钻研心理学这些年,倒是连自己的心里都弄不透,这是不是就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又或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莫桑近了她的身,见她眸光闪闪,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便问她,“怎么了?”
莫关关抬眼,正对他,波光流转,带着魔力,她说,“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叶莫桑挑眉,她抿唇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觉得,以后有你在身边应该挺幸福的。”
叶莫桑笑了一下,然后愣愣的呆住,抬头,眼里带着几分狂喜,几分害怕,几分疑惑。“你是说……”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两个字,却又突然不敢往下说。
“关关,如果是因为——”
“叶莫桑,你还不了解我吗?”她只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他便不说话了,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一直咧到耳朵根子。
莫关关看着他那副傻样,一抹笑从脸上缓缓漾开……叶莫桑,她以前是不敢爱,现在是不能不爱。
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十年过去,他始终如一,于她背后默默保护关怀,那么深的情意,若只是因为感激,岂不侮辱了这样一份美好的感情,她选他,因为她终于看到自己的心,听到自己的心。之前,她不相信亲情,选择相信爱情,而后,她连爱情都不相信,但是……为了他,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她看着他的眼睛,褪了笑,认真的说,“叶莫桑,因为是你,我愿意勇敢的走下去。就算是站在悬崖边上,我也敢闭着眼睛走过去。”
Ps,有关肾脏移植的问题,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也没有弄得很清楚,可能会与实际情况有所出入,看文的孩纸多多包涵。等年再翻阅资料,进行修改。或有懂得,发留言,指点一二。o(∩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