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阴暗,很潮湿,即使外面阳光毒辣,这里依旧只有阴冷。腐烂的味道一波一波刺激她的大脑,让人很厌恶。地上偶尔也会蹿过几只老鼠,发出吱吱的声音。如果不是墨北被关在这里,她这一辈子是打死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狱卒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木门,锁链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久久不散,可见这里真的很空旷。
在过道的尽头处,一个白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如墨的发安静的散落在头上,整个人也很安静,她知道那便是墨北。
几步来到了尽头处最后一间牢房,吩咐身边同行的狱卒打开门,门开那一霎那,墨北依然用最灿烂的笑迎接她。
“你还是来了。”墨北的第一句话。
夏小灿闻言,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了,墨北的衣角处沾了一些淡淡的灰尘,鞋子上也有一些泥渍,墨北是那么出尘那么爱干净的人,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却不抱怨分毫,这样的情又怎能不让人感动?
他说:你还是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才来。这种理解又是几个人能给的?
夏小灿进了牢房牵起墨北的手,一路向前走,这短短的过道,阴暗的环境。虽然没有鲜花的簇拥,没有言语的交流,但是二人紧握的手和有力的心跳早已足够。执子之手,此生便不离不弃,二人上了马车便直奔公主府。
“墨北,做我的正夫吧!”夏小灿在车上突然的说了一句。
墨北抬起有些诧异的眼,淡淡一笑,便掩饰了所有情绪,“是为了保护我?”
夏小灿先是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理应给你个名分。”
“你是太女,以后会成为赤夏女帝,正夫之位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懂了。”墨北的话很认真。
是的,正夫之位便是以后的凤后之位,如果执意立墨北,怕是会给墨北带来更大的灾难,她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不能太自私。
马车到了公主府时,管家和小希辰都在门口等着,还有大狗勇士。
牵着小希辰的手,另一只手模了模勇士的头,随后几人就进了大厅里。
安野和季雪尚也在,大家随意坐好,开始商量调查的方法。
“倒踏的原因找到了么?”夏小灿先问出了重点。
季雪尚随后点了点头,回答“粥棚倒踏的原因是因为两边用来支撑的木杆子断裂,断裂口我也检查过,表面看不像是人为的,更不像是内力震断的。”
“这么说,真的可能是意外?安野,你和管家怎么看?”夏小灿沉吟了半刻,又把问题丢给安野。
“前天搭建粥棚时,我有检查过,当时确定木杆没有问题。”安野回答。
“哪里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那里?”她坐在大厅的主位,有些疑惑了,或者,要亲自去事发之地看看。
“安抚的事解决好了么?”她又想起了这件事,便问了出来,只要先把人心稳住就好,其余的慢慢来。
“五家难民,每家二百两银子,全都安抚好了。死者也已经入土为安,家属都是一些难民,只要能得到丰厚的赔偿,他们便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季雪尚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城南看看,或者还能有别的发现呢!”夏小灿当下做了决定,众人都点头答应。
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有怀疑的,如果真的有人搞鬼,第一个就应该是玉茗,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如果说得罪谁,恐怕除了那个二公主玉茗也没什么人了。
如果真是玉茗所为,她确实有点过分了,五条人命,实在是有些沉重,原本以为和玉茗之间只是小孩子闹脾气,根本没认真,若一切真与她有关,又当如何?
在墨北简单沐浴换了套衣服后,夏小灿,墨北,季雪尚三人又重新来到城南粥棚。这里的难民都已经不在了,但是调动的士兵还在,现场被保护的很好。
走到倒塌的中心,这里已经如废墟一般,桌椅的残骸,碟碗的碎片,散了一地,还有一地已经凝了的血液。忍着心中恶心的感觉,她走到了断裂的木杆旁,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断裂口,却如季雪尚之前所说,没有什么疑点。抬头环视四周,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真要放弃?夏小灿起身刚要离开,眼光却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她急忙喊着不远处仔细勘查的墨北和季雪尚,“你们俩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二人闻言也都赶了过来,“这应该是粪便,估计是什么昆虫的。”墨北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季雪尚也凑上前去,“差不多,灿儿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夏小灿微蹙着眉,“我觉得很奇怪,怎么昆虫的粪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时间这么巧合?”
季雪尚听了此话后也多加留意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好像也有点明白了。季雪尚又重新看了看断裂面,眼神从怀疑到逐渐确定。
“雪尚,是不是?”墨北也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只见季雪尚点了点头,缓缓道来,“噬木是一种专吃树木的昆虫,大约有人的手掌大小,粪便即是我们看到这样,它们的牙齿尖利,总是给人一种自然情况下断裂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的?”夏小灿站起身说道。
“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噬木这种昆虫在破坏时会发出很大的响动,应该有人听得见。”
“全体士兵集合!”夏小灿明白了季雪尚话里所说的意思,便具体实施了起来。
“长公主安好。”士兵很快便集合好,一齐跪下给她行礼。
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走到了队伍前面,“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士兵都低下头没有言语,看来不利诱是不行的。
“赏银一百两!”
士兵群里依然无人有所动。
“赏银二百两!”夏小灿又抛出一个数字,银子整整翻了一倍。
“小人听见了,小人这就说,这就说。”一个相貌不出众的女士兵急忙说到。
夏小灿走到她身边,免了她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