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马车在宫门口便停下了,皇宫是不允许马车进入的,她带着小桃在红墙琉璃瓦中随意的行走,离下朝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路过的男侍和女官则是都向她行礼,她一声淡淡的免礼,继续走她自己的。
转过一个拐角,迎面走过来两个男子,前面的男子秀外惠中,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风韵。一袭紫衣绣金线芍药,更是彰显出他的贵气。身后抱着一把七弦琴的男子就略微逊色一点,虽然容貌上很出众,但和前面的男子终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胭脂味。
“主子,前面的是离君,您要问安的。”小桃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提醒。
夏小灿了然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离君?那不就是那日在宫宴上,坐在女帝身边的男子么?也是二公主玉茗的父君。
她微微倾了一子,礼貌性的行礼,“离君安好。”
离君也回了一礼,“长公主安。”
原来在赤夏,太女的位置是很尊贵的,即使你是女帝陛下的宠君,只要无所出,必定要向太女行礼。但是有所出的就不同了,太女行礼是对其的尊重,其必须回礼,这是礼法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有所出指的是生过孩子,女尊文即是男生子)
夏小灿抬眼看了一下离君身后的男子,这不是花满楼的夜色公子么!
“夜色,还不赶快行礼。”离君的话有些责怪。身后的夜色闻言,急忙把手中的七弦琴平稳的放至在青石板铺成的宫路上。
“草民夜色叩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夜色卑微的低下头。
夏小灿看了一眼七弦琴,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不知离君这么早要去哪里?顺路的话,也好送您一程。”夏小灿的话说的很得体,丝毫看不出破绽。
“有劳长公主挂心了,只不过是听说宫里的乐坊新来了几首曲子,便想去凑凑热闹而已。听闻长公主治水有方,皇上龙颜大悦,本君在这里先恭喜公主了。”离君的话也说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让人总是分不清真假。
“离君过奖了,本公主为赤夏百姓做点事情,本分而已,不敢居功。既然离君有事要忙,本公主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夏小灿说着。
离君闻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夏小灿便带着小桃先行离开了。
在书房里等了一会,才见到刚刚下了朝堂的母皇,母皇的脸色健康,眉间的忧愁也都随之一扫而光。
“灿儿,此次的治理非常成功,西北部的重建也初见框架,你的功劳是不可忽略的,朕要给你厚厚的封赏。”女帝眼角带笑的说着,看来心情真的很不错。
夏小灿急忙跪倒,“儿臣不敢,母皇严重了!”
女帝连忙起身扶起她,“呵呵,灿儿确实是帮朕解决了一块心病,既然灿儿不想要封赏,那朕就随意赏吧。”
夏小灿随着起身,既没表示同意也没有拒绝,说了是封赏,那就先听听再说。
女帝想了想说到,“那就赏你去避暑山庄小住半个月吧!正好伏瑞王子也在你那里,都一起去吧,好好清闲几日。”
又一次听到别人提起司空云亦,她对他是有愧疚的,自从她回来后还没有看见司空云亦,就连想道歉也无法传达给他。
夏小灿点了点头,就此拜别母皇。
走在空旷的皇宫里,感受这里的寂寞,很多人都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渐渐的挣扎被时间所磨平,一辈子守着那么多寂寞的时光,把青春和年华就此亲手埋葬。宫墙一日复一日的见证着墙内的生老病死,没人能拒绝,没人能逃月兑,亦是命运。
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便给他自由,带他远离纷争,远离红尘,或许就此隐居也是不错的选择。
恍然间,一个藕荷色的身影来到眼前,眉眼里都是锁不住的妖娆,俊美的发髻张扬的盘于头上,青丝垂肩,袖口特制的金色丝线绣成一朵飘逸的云,就像是他身份的代表。是的,他是司空云亦,他的每件衣服上,袖口处对称都有一朵飘逸的云。
夏小灿看着他,有些惊讶和小小的激动,“司空云亦!”
司空云亦的笑容更是绝美了,极致到让人觉得恍惚,让人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幻觉的表演。
“本王子恭喜赤夏太女荣成归来。”司空云亦有礼的说着,只是他的眼睛里再没有那种温暖的目光,只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痞痞的神态,只是他嘴里的称呼再也不是小公主。
“你还在怪我么?”她问
司空云亦挑了挑眉,似在回想着什么,随后轻轻一笑,眼神里却写着疏离。
“是司空云亦多事了,哪敢怪赤夏太女呢?”司空云亦说着,口气漫不经心。
“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别这么不干不脆的,这样很别扭。”夏小灿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好好的一件事,结局总是闹的不愉快。
“恕司空云亦还有事,不能相陪咯,赤夏太女请自便。”司空云亦一如之前的疏离,说完就先转身走了。
夏小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过,她喃喃自语着,“司空云亦,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说完后,她也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而她永远都看不见,还未走远的司空云亦,在听到她的话后,身体突然的一滞,和嘴边那抹自嘲的微笑。
有些苦涩就这样直直的溢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