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从业平怀中挣月兑出来,我走到老夫人面前,盈盈一拜!
她显然对我的出现非常的不高兴,连看我也未看一眼,只是盯着我身后紧紧跟随的业平。
“平儿,娘今天索性将话给你说清楚:玉凤今天你是娶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日开始,我只承认玉凤是林家的少夫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至于这个已经跑了三年又突然跑回来的紫萱姑娘,你要留着她也可以,但她只能做妾!”肋
狠狠的扔下这句话,老夫人凌厉的眼神扫过我,像是一种警告。
“做妾?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她是我的娘子,我怎能委屈她去做妾。绝不对不可!”
业平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急了。
“怎么就不可以?我看挺好的。你既有了玉凤这个贤内助,又能留下这个紫萱在你身边,我倒觉得这样是最好的了。玉凤都没有抱怨,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老夫人不客气的说着,丝毫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看来她早已经在心中拿定了这样的主意了。
“娘,您不要逼我!我……”
业平被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他直接拉起我的手就想离开。
“业平,不要这样!我认为娘说的有道理,你就听娘的吧。不就是做妾吗?我不介意,真的!”镬
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我认真的说道。
“你?”
业平和老夫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说出这样的话,怕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吧。
“萱儿,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我也不允许自己让你这样受委屈!”
业平坚定的说着。
“这怎么能叫委屈,你这孩子可真是的,人家紫萱都同意了,你还在那里拗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过来和玉凤拜堂成亲,今日这笑话还闹得不够吗?你想让你爹和你以后成为百官中的笑柄不成?”
老夫人厉声说着,丝毫不给业平留一点余地。
“萱儿,你……”
看着我,业平开始有些犹豫了。
“去吧,夫君!跟玉凤姑娘拜了堂,你也还是我的夫君啊!我真的不在意,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做妻还是做妾,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边说,一边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推到了新娘子跟前。
心里,却无比酸楚!
原来,我所期待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夫君纵然疼我爱我,但又怎能敌得住婆婆的苦苦相逼,还有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安溪城,又怎能因我的一己之私而被迫放弃呢。
他站在穿的喜庆无比的新娘面前,一次次的回头望我,眼里的是满满的愧疚!
我,惟有给他一个微笑。告诉他,自己真的没关系!
司仪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一对新人正式拜堂了!
而他们的拜堂,也正式宣告我的身份由妻变成了妾!
太守夫人,从此与紫萱这个名字无关!
林业平的妻子,从此亦与紫萱这个名字无关!
我以为,这对我已经是命运的一种错待!却未曾想到,更糟的,还在后头。
业平娶玉凤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莫名的心慌,莫名的痛,但这种痛,远没有我梦中的痛彻心扉。
是的,我又做梦了!
与之前的梦不同的是,这次,我似乎听到了梦中男子的声音。
“你,受苦了!若你不愿留下,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疼惜与隐忍。
“不,我不要走!我要留下,必须留下!”
我赶紧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他的话让我莫名恐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若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林府,会有很严重的事情会发生。
如此说着,心中却如撕裂般的痛,那种痛,像是根植在我内心最深处,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总在夜半时分如影随形,在梦中提醒着我曾遗忘过的一段过去。
遗忘?
难道我真的忘记了一些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我努力尝试想要想起,头却开始痛得快要裂开,似有人有一个铁箍紧紧箍住我的头,不允我进行任何的思考。
我双手捂着头,痛得快要流出泪来!
“够了,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了!倘若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才能唤起你些微的回忆,我宁愿你什么也不要想起,够了!”
梦中的男子缓缓说着,声音里满含着痛苦,他的手攥的紧紧的,像是极力忍着什么。
看着他孤傲而冷寂的背影,我心中像被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心会这么痛?与这种痛相比,夫君再娶的那种痛根本上不上什么?你为何总在我梦里出现,这难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天,我到底是怎么了,一定是被业平娶妻的事情搞懵了,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却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拉那男子的手。
似乎感觉到我的动作,他浑身一僵,犹豫了很短时间,便突然消失了。空气中传来他隐隐的叹息声,像一个孤寂了千年的人在感慨世事的无常。
“萱儿,一定要撑住,我会等你,守着你!你,那么坚强,那么善良,一定可以的……”
耳边隐隐传来他的声音,像是鼓励,更像是安慰与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是的,信任!
梦中的这个人,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这个认知让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的模样也没有看清楚过。但我确实因他的话儿不再难过,甚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希望!多么美好的一个词!
在夫君另娶他人,而我由妻变妾的今天,我却因一个陌生男子的话而觉得充满希望。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在所有人异样而不解的眼神下,泰然处之!
业平不清楚我为何会这样,但他异常感激我的大度与对他的理解。成亲后的第二日,他就来我的房中过夜了!我们,依然如当初一般恩爱!
只是,林府从此多了一位当家主母——真正的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