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像翻书的感觉,时光在一页一页的过去。老K这厮倒比以往显得更加寡言少语了,一脸的憔悴不安,苦楚中还带着点颓废。
高中毕业之后,我们俩一直都有见面,有事没事,就爱往春光高中跑。然后兄弟俩坐在这所一起同窗了三年的学校大操场上,记忆的闸门就会为我们打开。芝麻开门似的,我们就会聊个没完没了起来,总有着扯不完的蛋。
大二之后,我们倒是见得少了,不在同一所城市上学,然后老K这厮好像老爱跟我玩失踪,不常在龙宁现过身。这厮倒成天跟我说,自已在忙于关乎前途的学业同时,一边建设着他的伟大校园爱情事业。
我跟这厮打趣说,你就好好操蛋人生吧,别造出人命来就成。相煎何太急,别还不到三十岁,就把自已搞出阳痿早泄的毛病来了。这厮在电话的那一头,每回都会哈哈大笑一番。我和老K的友谊是属于高山流水一型的,“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后来我们要么长年不见,要么突然间的一通打电话,兄弟俩又会涛声依旧上了。
老K这小子现在之所以变得如此沉默无言,甚至有些时候会让人感觉很难以琢磨,显得让人有些陌生。按老K这厮的话说,那都是在商业局当秘书给当的。好像他们商业局,是个人间地狱似的。现在这厮都以操代说了,动不动就来上一句,操他妈的,我操他妈的,或者操他妈的垃圾人生。估计操完地球上的,这厮没准还想准备接着往火星球上操去,鸡巴毛估计都不想再保留了。
我说你这秘书的活还干着不爽是不?他妈的,还是局长大人的贴身小蜜,而且还是男秘。烟酒不愁,吃喝顿顿同局长大人一个标准,出门还有小车接送,桑拿按摩样样紧跟其后,过着神仙似的逍遥快活日子。老K倒长长地跟我叹气道“我都劫匪了,你小子怎么还尽说这些风凉话。”丫的,后悔就是比错误更错的错。
说起来也挺纳闷的,这一开始吧,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老K这厮居然都劫匪上了。居然连秃胖子的包他也都敢抢,那简直是活腻了。现在经我又细细地,很淡定地在大脑里一回想,居然没有了太多的惊讶。这奇怪的情绪变化,让我自已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好像老K这厮倒还挺适合干拦路抢劫这行似的。说实话,都怪老K他这张脸,长得太他妈的像土匪了,当然除了他的发型比较偏鲁迅爷爷之外。
这厮现在早就不理什么小平头了,上了大学之后,他就把头发都给加长了。整了一个刘德华似的造型,但没有刘天王那样的命。老K这张土匪脸顶着个小中分头发型,没变帅,倒变得更具流氓气质了。这小子居然还把相间其头发世界中的根根白头发,全给染回统一的黑色了。
双目透露着一股腾腾杀气的老K同学,倒成了位能把七岁以下的小朋友,当场吓得哭个半死的邪恶人士。八岁以上的,估计都会学着争当奥特曼,把老K叔叔当成小怪兽来打。这七下八上的,老K一副极具讨小孩子厌的恶人模样。
那天,老K放假回龙宁,我们准备去公园露天球场打球。在路上,遇到一位把小足球给踢远了的小朋友,然后球滚落到了老K的脚下。老K这厮捡起球准备递到小朋友的怀里。丫的,这后脑门留着一撮孝顺毛的小男孩,居然大哭起来撒腿就跑,连球都不敢要了。
其实,土匪老K一直混得比我好。身为金马市商业局局长的秘书,虽然瞧着一身子的匪气,但这也算是份体面风光的工作,怎么说也是局长边上的人,而且还是位大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