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月兑的幸运,我像是一颗棋子……”。这是老K这厮曾坐在春光高中的操场上,给我唱过的这首王菲的《棋子》。
每当老K一想起他哥来,这厮就会疲软。记得高考那年,老K发挥失常,本来上重点的苗子,居然被插到了金马电大这块小田地里。
老K他哥曾对外吹过牛,说老K没清华也能上北大。这位不知道清华北大需要多少分才会被录取的汉子,在老K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那一脸的骄傲瞬息间变得破碎不堪掉。
但老K他哥依然以老K为荣,说这起码也是名大学生呀。老K他哥算是把他此生的厚望都寄托在老K这厮的身上了,为他们老沈家光宗耀祖这事,全都指望于老K了。
要是这一毕业不用失业,还进了商业局,这倒真是让他哥能挽回脸面的一件大好事,怎么说也是局呀。不过老K他哥好像只对公安局比较感兴趣。老K上高中那天起,老K他哥就希望着老K以后考上什么警校一类的。
老K每次一想起他哥当初那一脸的失望来,还有大学三年一笔一笔往他的农行卡按时存学费,汇生活费这一幕幕让人心都直疼的事来。老K就会泪流满面,为了冯微,他后悔不应该这样对他哥。就这样老K选择了做校长和冯微这对狗男女的一枚棋子,进了商业局,就这样秘书上了。当然,老K对外从不流泪,所以谁要是大白天能看见老K流泪,那纯属见鬼了。
老K说这就是生活,现实得让人连梦想的翅膀都还没展开,就被烧光了毛。老K不想毕业之后,一直那么拿着张都快不被承认的电大文凭,挤在人市交流市场里左右突击着。
“只要在与物质上不过于贪婪,便不受别人的摆布与支配”。显然老K不是圣人一枚,老K说棋子也有棋子的命运。也对,为了校长大人可以不东窗事发,晚节不保。这厮居然伟大的说,一切是为了冯微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对,孩子是无辜的。我想老K这厮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我和老K从“好食在”煲店啃完羊骨头出来之后,这厮硬说要请我去桑拿,还把他哥的旗号给打了出来。我大骂这厮富而思婬必被囚。
“你哥还躺在医院里,别把这三万块钱一直揣在自已的口袋里。”
老K说那三万块钱早就交给他哥了,桑拿一下,全是为了想让我松松骨,想深表一下他们老沈家的一番谢意。我说辛苦你个球,赶紧滚回医院跟你嫂子换班去。
老K倒回骂了我一句:“好心全当驴干肺,难道你小子就不痒?”然后钻进了夜幕中去,任是把我硬硬地扔在原地,让我对着过往的美女直发呆,呆得我腰下三寸的二兄弟直翘直翘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面对困难和苦闷的时候,我和老K倒直想操人,居然却异常的强烈,甚至强盛到几乎变态。
当老K的背影也消失掉在夜色中时,手机响起,是米朵打来的,说:“刚接到电话,要过江去拿几十条横幅,明天一家企业开业,全公司的人都在那忙开业典礼的事,居然忘了那将要被高高挂起的大红横幅。”
“那我在渡口等你,真是变态的秃胖子,深更半夜了还折腾自已表妹。”说完,我连忙拦了辆人力三轮车,直奔渡口而去。
随便你走在龙宁市的哪块角落,这满大街的人力三轮车,倒是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一个大小伙子坐在小小的人力三轮车里头,然后让车夫卖力地向前骑着,就因为三块钱。三块钱,就可以让一个人可以使唤着另外一个人的力气,让他把你从这里送到那里。同样是长着两条腿的人类,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处境。
这是一位五十出头的大个子车夫,操着苏北口音,两脚很有力气,车轮在他有节奏的踩蹬之下,一直在快速前行着。顺即拐过龙跃的路口,骑到了江滨路上。我的头被风一吹,微微显得发晕。
我不喜欢坐人力三轮车。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这算是在同情车夫,还是对这座城市拥有这么一种人力交通工具而打心底里的厌恶。连我自已也搞不清,我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富有怜悯之心。唉,不知这是在谁可怜谁,我还他妈的是位失业青年呢。
到渡口后,我四处来回地张望着,一直没捕捉到米朵的影子,眼看着渡轮要开了。等我刚买完两张票时,只见远处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从前面飘了过来。上前,我拉着米朵的手,俩人随即进了入口,上了船。米朵这妞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有点甜,像农夫山泉似的。
连个横幅都要渡江来做,这秃胖子倒真是欠过江了。真想不明白,这秃胖子挣下的钱都他妈的贡献给谁了,赌场?婊子?吸毒看这厮倒不像,如果真吸那该死的东西,也不可能还这么的肥。
我真的想不通,像秃胖子这种有钱的恶人,为什么连几块钱一米的横幅居然还要过江去做。就算几十条,那也就几百块钱的事而已。真想不明白,米朵为什么还一直呆着新世纪,听从他表哥秃胖子的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