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微是在老K离开金马的那天晚上,抱着老K这厮一个劲地哭着说:“是我们亲手毁了自已的孩子。”老K听完后,顿时傻了半天任是没有反应过,当这厮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当场就傻掉了。双手抱着自已的头,老K呆呆地蜷缩在沙发角上颤抖不已,喃喃自语着“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想想也对,就凭校长那把老骨头,怎么可能还会干出开花结果这么伟大的事迹来。自打冯微得知自已怀孕时,还真以为是校长播下的种,但一算时间知道这孩子就是老K的。
在校女生怀孕了,非被开除不可的,那三年大学就等于白混了,留校任教的事那就更没戏了。再退一万步说,老K本就不是冯微的那盘菜,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比起校长大人的恩宠,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出于自保,冯微来了招将错就错。
老K说,金马是他这辈子最伤心的一块痛心地。至于冯微是不是这厮此生最恨的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自打老K这厮离开金马后,从不提起冯微,谁要在他面前提起这女人,老K就跟他急。冯微简直就是老K无解的一个穴。
喝醉了意味着什么?
一片虚幻,龙宁的夜空在转,大路一个劲地朝前在延伸,像是慢慢远离了现实的残酷。一片悬浮之中,我们仿佛来到了心中的一片世外桃源,可以随心所欲的扯蛋,一番唾沫横飞般的快感。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计后果,反正说错了也都是因为喝高了,老K显然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我不知道,这些天在酒桌上跟老K所说的这些话里头,哪几句是不含精酒成分的。不知道是被酒精浸染后促进了我的语言系统大开发,还是有些话本来就一直憋在我的肚子里头,憋得太久了的缘故。一个失业者就这样对另一个失业者,使了劲似的发泄着心中的种种不满仇绪,享受着使自已的身心得以愉悦的一份飘渺快感。
我知道我们都是迷茫着两个青年,但我发现,我跟老K还是不一样的,或许,这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对于未来,我们有着不同的信念,可能,我比老K来得更加的虚伪。一言难尽,总之没有酒的力量,好像就吐不出这番被困顿已久的悲凉。呵,也许鬼会相信这些话的。
最近我的头一直在痛,估计昨夜又醉的不轻。老K这厮的一个电话,倒把这个早晨吵得更令人头疼了。我顺手瞟了一下时间,八点整。
“老油条,你小子还没醒呢?”老K这厮笑嬉嬉地问我道。
“一大早的,有屁快放,我宁愿就此一觉不起,在梦中睡过去得了。”我没好气地在电话里朝老K这厮说道。
“快起来,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证你满意。”
“鸡窝还是银库。”
“我们的公司,快点起床,我在龙跃路路口等你。”老K这厮赶着要去投胎似的催促着我。
“是工作室,别忘了是工作室。”我立马向电话另一头的老K纠正到。没想到,这厮倒上纲上线了,这可真让我有些深感意外。其实老K在我眼里一直是那种要么不干,要干就满脑子都想着要干一番惊天动地泣鬼神那种大事出来的人。当然大事那也都宏伟不了哪里去,不找我帮他擦就行。
有一回大半夜了,跟一妞在KTV一腔乱吼瞎唱潇洒完之后,居然打电话给我,说没想到东方苑现在的消费水平都这么高了,叫我赶紧送三百块大洋过去,要不然连单都买不掉了。我操,有妞智商都K下降了,居然不按口袋里的银子行事了。老K这厮最擅长这番搞了再说,不考虑后果的瞎搞几乎都快成了这厮标志性的处事缺点。我倒老说他以后有不能稍微靠谱点活着,这厮倒说我尽会胡思海想,还什么人生就得及时行乐云云。
老K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他哥的话,这厮还真不敢怎么违抗。这回这么上纲上线,估计肯定又是老K他哥发话了。这年头,挣人民币才是头等大事,更何况我们都是失了业的大好青年。我不知道应该为老K他哥感到开心,还是得为老K的及时觉悟感到欣喜,反正我是一头栽钱窟窿里去了。即然,老K他哥的两万块钱我都拿了,这合伙人的身份,那也就得给老K明正言顺了。
“好吧,说干就干,咱看地方去。”我朝老K一脸的神秘兴奋劲说完这话之后,头更疼了。这话我依旧说得很勉强,其实我心里头,一点儿谱也没有,开工作室需要钱呀。钱钱钱,这他妈的太让人头疼了。现在手上就两万块,除了租房子,那还需要好几万块钱,才能把工作室给开出来。
我突然有些担心害怕起来,就算工作室开起来了,生意从哪里来,万一生意不好呢?这一害怕,倒让我的脑袋变得有些清醒起来。
我天天喊着要自已当老板,但这一到真要干上的时候,却有些模不着毛了,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要高潮的爽劲。冲动是魔鬼,不冲动有时连鬼都不是。不过,老K这厮居然这么快叫我去看地方了,显得有些太唐突了点,太不靠谱了。这厮不会把那地方都已经给租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