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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说,昨天傍晚,她去店里叫老公小顽童收摊吃饭,正巧碰到包布平推着妻子用的轮椅过来,说是要配一个螺帽。小顽童翻箱倒柜给他找合适的螺帽,她就问起了他们工地上的事,自然就提到了大牛。包不平本不想多说,只是仰天长叹地冷笑了一声,说:“你家那位大哥呀,真是活得潇洒、风光透顶了……”梨花追问他,是不是大牛在工地上又玩女人了?包布平不肯说。梨花和小顽童却非要他说。包布平这才把大牛在工地上的事说给他们听了,还说:“我真不明白,‘糟糠之妻不可欺’呀,他大牛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你们家大人怎么也不管管呢?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梨花听后气得不行,小顽童则骂骂咧咧说大牛不是人。
孟宝根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时,贾梅香则说:“或许,那个女人只是去工地看一下哩,他们并没有、没有真正住在一起……至于那个孩子,那就更不能乱说了……”
梨花有点恼火,接口说:“乱说不乱说的,你们到工地上去一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贾梅香见女儿跟自己顶嘴,老大不高兴,瞪着眼说:“哼!你说说容易……你当是上街啊,过了河就到。古铜县那么远的路,这可是要过府过县的啊!跑一趟……有那么容易吗?再说,我们去了也不一定管用哩!自己的老公管不住,还叫我们老头子、老太婆跟着操心受累……”
梨花一听母亲又把茅头对准珍珠,心里更是气上加气,她说:“妈——你说话也太没有道理了!这能怪珍珍姐吗?儿子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指责做儿媳的不是?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想管他!由着他胡来……要不,我哥他敢这样胡来吗?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都是你这个当妈的平时惯的……”
贾梅香听女儿这样跟自己说话,气得暴跳如雷。她举起手里的一个大梨瓜正要向女儿砸去——可不知是舍不得一个大梨瓜,还是怕真的砸伤了女儿,高高举起的梨瓜终于还是没有掷出去,落到了身边的菜篮里。她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啊!你还胳膊肘往外拐呀?白养了你……”
梨花争辩说:“老妈你又说错了!我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啦?谁是里谁是外呀?敢情你把珍珍当外人了……我真为你们感到可悲啊!当初,要娶人家进门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如今却见死不救了。真是的……珍珍姐,咱们走!就算咱们求神拜佛走错门了……”
“你……”贾梅香气得说不出话来。
珍珠两眼红红的,她已经在家里哭过一场了。
打从梨花告诉她大牛把那个女人和孩子接到工地上了,她就如同被雷打了一样,整个人都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大牛临上工地前向她打保票,说一定会同那个女人月兑离关系。没想到他又一次欺骗了她!这不是欺人太甚了么?
眼下,见公婆公爹这种态度,她更是伤心透了。
珍珠“咚”地跪在地上,对孟宝根和贾梅香说:“爸,妈,你们是我的亲姨亲姨夫啊!我求求你们了……管管你们的儿子吧!这样下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你们的孙子孙女,我不跟他闹,我一忍再忍,给了他多少次机会呀,希望他回心转意,痛改前非……可他一再欺骗我。他这是在改吗?他能改吗……”
珍珠的下跪求助,似乎唤醒了孟宝根和贾梅香的良知,他们都吃了一惊,二人同声说:“珍珍,你、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
梨花连忙搀扶起珍珠。
孟宝根和老伴对望了一眼,然后叹息一声说:“真是家门不幸啊!这个畜生……好吧,我明天就去一趟工地。珍珍,梨花,你们先回去吧。”
贾梅香虽然还生女儿的气,但却摆出“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高姿态,要梨花和珍珠带几个梨瓜回家去吃,嘴上说着却不动手。珍珠摇摇头表示不要。梨花却不客气,挑了几个大的用衣襟兜着,跟在珍珠往回走去。
珍珠和梨花走后,孟宝根和老伴这才无所顾忌地议论起儿子的事来,这才确信大牛的事十有*是真的。
一说到儿子的花心事,孟宝根就责怪老伴贾梅香,说都是她平时惯的;贾梅香则说“子不教,父之过”……二人互相推诿了一番责任后,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都觉得应该出面过问一下大牛这个事了,不能让他这么胡闹下去。否则,闹得鸡飞蛋打对谁都没好处。
就这样,这才有了孟宝根此次“千里走单骑”,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