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房东阿姨家。面对笑容满面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方为妥当。只是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个……我不在的那段时日,有没有人……来……找过我呢?我多么期待,他曾经来过啊!哪怕知道自己和他像是相交线,却依然如此渴望能有再一次的相交,即便是个错误。可是,阿姨却只是摇头,她眼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怜悯。她说,孩子,有些事有些人,你该学会放弃!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来过,哪怕一次?没有。阿姨别过头去,笃定地答道。真的吗?我走到她面前,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眼底,用几乎是质问的语气再一次问道,他真的一次也没来过吗?我不信,你是不是在骗我?阿姨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是千里之外开的桂花香。他到底有没有来,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的不是吗?如若实在不信,为什么不去找他亲口问个究竟呢?这话一下子触到了我的痛处,疼得五脏六腑都痉’挛在一块了,我掩面而奔。院子里高大的樟树枝从我的额头划过,天上成群的大雁在空中长久地徘徊。我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这寂寞,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当我后知后觉的时候,已是深入骨髓。我哭着给安泽打电话。我说,你过来,陪我喝最后一杯咖啡吧……不,最后一杯酒吧!安泽在那头语气有些微的慌,他说,梨梨,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然后他又微笑着补充到,我另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大排档里。人声鼎沸,客朋满座。安泽扫视了排档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就在这儿?当然。我笑道,难道你不知道,真正的美味往往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寻常百姓家吗?第一次听闻,长见识了。安泽赞道。却在下一秒,情绪再一次波动。你今天是打算和我拼啤酒?是呀!我拉住因为激动而站起的他坐下去。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太没有问题了!他笑到。可,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笑的无比古怪呢,但我并没有想太多,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杯子,扬手就给他倒了一大杯。你之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呀?谢尘志被提前释放了,你知道吗?他漆黑如墨地眼睛看着我,脸上升起几抹异样的嫣红。然而,因为这消息而亢奋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这抹嫣红有多异常。只是兴奋地嚷道,太好了,这真的是个千古难闻的好消息啊,来,安泽,为谢承志走出黑暗再干一杯!我拼命地劝酒给他喝,自己却从头到尾地都只在喝那一杯。安泽一直盯着我看,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在被我灌了第七杯啤酒的时候,嘴角突然流出白沫子,然后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我还以为他在装醉,走到他身后使劲推他。毕竟平常喝起红酒来毫不眨眼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醉了呢?直到我看见他的肌肤上大片大片红色的斑点,这才惊慌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人声鼎沸的大排档中,我抱着安泽的头像个疯子般哭着喊道。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帮我,所有人都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略微瞟了一眼,瞬间便又移开了眼神。谈的谈情,说的说爱去了。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双孔武有力地手从我手中抱过安泽。那声音,透着一种不明的凉,他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