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暖年,我要悄悄地离开,不告知任何人,我要让你以为我发生什么意外了,因此自责后悔一辈子。你施加于我身上的痛苦,我亦要双倍返还。可是,我这边心意才动,他就发来信息。他说,宝贝,开溜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那么有效,你最好还是乖乖地躺在医院把病治好。这条短信让暗以为找到可行的报复方案的我,顿觉无力。年龄差距果然不是盖的,老谋深算的他,早已预料到我一切小孩般的心思。他就像看一场闹剧一样看着我对他气鼓鼓却又无计可施。我放弃了偷偷离开。而与此同时,讽刺的是,当我带着玩笑的心态去做全身检查时,竟发现果如易暖年所说,我竟然真的有心脏病。心脏病,病因不明。时发心绞痛,情绪过激时会出现突发性昏迷。这算不算是这个冬天里,最大的一场笑话。然,联想到此前的好几次昏倒以及频繁的心痛,我知道,这的确是事实。尽管,我一点也不想承认。易暖年果然不再来看我。只是听医院里的护士说,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打入大笔的钱给我做治疗。或许,钱对于他这等身世之人,实在是什么也算不上吧!不,也不是什么也算不上。至少,它算是他手里最得力的一个助手,他可以拿它来侮辱我的自尊,来探讨他所谓的少年情怀,来成全他所有荒谬的行为。当年的那一场相逢,他的念念不忘使他耿耿于怀,而由此衍生的怨念,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统统该我来承担?……不得解…………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完美诠释这些杂乱纠纷。他的所作所为,统统像是一个谜,却永远都难以猜透谜底。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么?呵,也好……也好呀!我安静地待在高级病房里,吃饭的时候,会有护士送饭进来。什么都不用我做,什么都不需要我去想。只是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心情也会跟着变得无比落寞。就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人。的确,身边人来人往看起来好不热闹,但这热闹好比药丸上的糖衣,别人看起来颜色鲜艳味道甜美,只有吃的那个人才懂它内心的苦涩。还是改不了旧时的习惯,喜欢询问护士何时可以出院,然后独自坐在窗前扳着手指头数日子。我不知道自己如此迫切的渴求离开是为了什么,因为,经此一事,确如易暖年所说,我的内心更加流离失所,我已难以信任他人。我完全不知道,离开了医院,该何去何从。我想,也许我该去往另一个城市,一如当初胡西失约般。不必通告任何人,等身体好起来就立刻不问去处地找个地方随意停站。可是,眼前却老是晃过某人的脸,那么久没联系,他还好吗?还记得我吗?莫莫……莫莫……心再次抽痛起来,我捂住胸口佝偻着身体蹲了下去,头上汗珠层出不穷地冒出来。我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拉住他物站起来,却终是徒劳。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护士尖细的声音响起。快来人啊,许洛梨又发心绞痛了,快叫张医生,快!然后没一会,就有很多人一起冲进来,把我抬到病床上,围着我研究。他们朝我伸出手,着急地呼喊着什么,然,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我好累,好累……让我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