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说得多露’骨啊,以至于我脸瞬间红透胜朝霞,都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了。然,等了许久,却都没听到他的回答。我失落地抬起头,只见安泽蹲在地上,正在使劲地拔路边生长得茂盛的毛毛草。绿色的汁水缓缓溢出,却以极快的速度干化,只在他的皮肤上残留下淡淡的印迹。我有种错觉,仿佛有些东西,也随着岁月而改变了,就像这草汁一样,正挥发消散在空气当中。我朝他笑了笑,也蹲去把玩那些植物,语气听起来依然是旧时的天真和无谓。我说,安泽,我们回去吧!嗯,好。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愣了愣,跟着他直起身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是有些慌,他已经不喜欢我了吗?也是奇怪,平日里只把他当哥哥。然,今日,却多出了一些不明的心意,仿佛,某些情愫开始潜滋暗长了。是错觉吧!一定是!我还来不及整理自己内心这些奇怪纷杂的声音,夏立天的电话又追魂般一个接一个打过来了。他在那头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洛梨,洛梨,我……我……你怎么了?我被他弄得心里有了毛毛的感觉。我……我……哦,不,是她……她她……不……不不不,是孩子,孩子……孩子没了!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他又急迫地问道,洛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到处都是血……我只感觉像是惊雷炸开,身上寒毛都倒立起来了,全身的血在此刻似乎都冲向了头顶,我有微微的眩晕感,电话那头,夏立天还在一个劲地问我该怎么办。我强迫自己压下不适感,我说,夏立天,你给我冷静下来。现在,马上开车……哦,不,马上把她抱出去,然后打车去第一人民医院,我会立刻赶过去。电话突然被挂断。我紧张得握着手机,一瞬间不知道该干嘛。但很快,我就清醒过来,我要去找夏立天他们。此刻,我的脑子里乱得跟一团浆糊一样,我拿了钱包,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慌慌张张地打车。夏立天家。叶之婼家。我像疯子一样,竟然忘了有电梯可坐,而在楼梯上上上下下地来回跑。哪里都没有他们的身影,只是在叶之婼门口的楼梯过道处,我看见很多暗红色已经凝固的血液,它们在地上蜿蜒成各种形态,看起来触目惊心。我害怕地狂奔下楼。想了想,又打车去人民医院。佛祖保佑,夏立天把叶之婼带到这里来了,母子平安,不要有任何意外才好。我坐在车里,嘴皮一直在颤抖,眼神估计更是涣散得让人恐惧。当车停在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我打开车门下来后,才发现还没给钱,于是我又折回身去敲车窗,却没料到司机一副看到鬼的样子,立马打开油门急驶而去。我也来不及多做停留,又往医院里面跑。还好,还好。多谢佛祖。我在急救室门口看到夏立天,还有,莫莫。我苍白着脸,有些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她和孩子还好吧?夏立天的眼神有些怪异,看见我看着他竟然别过脸去,面上也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我以为他被吓坏了,于是又看向莫莫,希望他给我一个回答。然而,四目接触。我却在他眼里看到愤怒的火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巴掌重重地打到了我脸上,我只感觉自己整个脸都滚烫发热,火辣辣地疼。加之刚才一直在来回地奔跑,已经有些力竭,经他这大力一扇,我身形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