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以后吴天平提出来请刘明德和黄文涛等领导去星月大酒店夜总会唱歌,跳舞。黄文涛忙不迭的摇头谢绝,自己和刘明德等人好歹也是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了,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场合成何体统,传扬出去影响多不好。刘明德也有些犹豫。
吴天平看破了他们的心思,知道他们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担心造成不良影响,于是笑着说:“几位领导误会了。我们都是党员干部,怎么可能去搞那种低级庸俗的三陪活动呢。是这样的,我们县直机关单位有一些文艺积极分子,能歌善舞,大家听说刘书记和黄书记等领导同志在这里,都强烈要求和领导们一起开展一次大联欢活动,大家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希望领导们给基层同志们一次机会。这也算是各位领导与民同乐,与普通群众打成一片啊。”
吴天平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好像黄文涛等人今天不去唱歌跳舞就是月兑离群众,搞官僚主义似的,大家也就不好再推辞了。
参加舞会的人有省里市里来的领导,也有县委县政府的领导,还有省里市里来的记者们,县里专门从县直机关单位里抽选了一些文艺积极分子来参与联欢活动。这些来伴唱陪舞的女子都是县妇联,团县委,工会,电视台还有县政法系统的公务员和职工,她们平时身着职业装,坐在办公桌后面板着脸,冷若冰霜,一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今天晚上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多姿,脸上堆满了热情妩媚的笑容。
事前县委办公室主任专门对她们作了一番“战前动员工作”,主任说你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骨干分子,你们要端正态度,提高认识,把这次联欢活动当作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尽心尽力为领导们做好服务工作,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和差池。你们的表现将直接影响到组织上对你们的工作考核和评价。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每个来参加联欢活动的女同志都可以在单位领到一笔加班费。
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和刘明德搂在一起跳舞,两人相拥在一起随着音乐节拍缓缓的摇动着。这个女子是共青团江流县委的工作人员,她在团县委工作了几年,感觉自己留在团县委没有多大的发展前途,因此一门心思想要调到政法系统去工作。女孩子爱俏,无论是在法院,检察院还是公安局工作,都可以穿上一身漂亮的制服,英姿飒爽,别提多神气了。虽然现在江流县政法系统对人员调入卡得很严,但她知道以刘明德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他肯开口说一句话,就能帮助自己实现这个人生的梦想,因此她极力巴结讨好刘明德,有意无意间用一双饱满的在刘明德身上蹭来蹭去,弄得刘明德手足无措,十分尴尬。黄文涛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刘明德今晚恐怕要面临一场重大的考验,就看他定力如何了。
舞会的气氛逐渐变得活跃,热烈起来,大家在一起聊天,唱歌,跳舞,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黄文涛兴趣索然,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沉思。吴天平领了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过来,女孩子身材苗条,温婉秀美,站在那里像一朵火红的美人蕉,十分引人注目。吴天平笑着说:“黄书记怎么不跳舞啊。我给您介绍一位舞伴,这是我们县电视台的播音员小胡。小胡唱歌跳舞都很棒,个人素质很高。小胡今天晚上我就把黄书记交给你了,你一定要陪好黄书记。”
小胡紧挨着黄文涛坐下来说:“黄书记,我们喝酒吧!”说完端起一杯啤酒送到黄文涛手边。黄文涛摆摆手说:“不喝了,不喝了。刚才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白酒,现在继续喝啤酒就会醉了。”
小胡又说:“那唱歌吧,您喜欢唱什么歌,我帮您点!”黄文涛又摆手说:“我不会唱歌啊,我从来不唱歌的。”
小胡毫不气馁,又邀请黄文涛一起跳舞。黄文涛望着小胡满是期待的眼神,楚楚动人的样子,不再忍心拒绝她。人家也是为了工作啊。
黄文涛搂着小胡跳慢四,在舞池里慢悠悠的转圈子。小胡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黄文涛的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小胡虽然身材苗条,但是发育良好,身型凹凸有致,曲线玲珑,也许是她平时喜爱运动的缘故,她的身体结实而富有弹力,黄文涛能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活力。
俩人共舞一曲之后,坐下来休息聊天。没有聊上几句,小胡就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工作方面,然后就叹气。黄文涛感觉有些奇怪就问道:“小胡,你现在县电视台工作,当节目主持人,风光体面,怎么还唉声叹气呢?”
小胡说:“黄书记您不知道,县电视台说起来很好听,实际不过是一个转播站而已,人员编制也有限,哪有什么发展前途啊。我这个主持人不过是一个临时工而已,吃的是青春饭,等到年龄稍长,人家就会换人了。什么保障都没有,哪里比得上那些行政单位,旱涝保收,待遇优厚,生老病死都由国家给包了。”听话听音,黄文涛终于听出小胡话里的潜台词了,她是想借助自己的权力调换工作。这哪里是什么舞会,简直就成了交易所和职业中介机构了。
小胡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财政局的刘局长和我说过,他说他们单位正需要像我这样的文艺积极分子,单位有了接待任务或者是组织什么业余文娱活动也好有人挑大梁,他很愿意接受我,可是就因为没有进人指标所以一直卡着不能办。刘局长问我是否认识什么领导,让我找人出来讲几句话,可是我哪里认识什么大领导啊!如果真要是有哪个大领导肯为我讲句话,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一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小胡脸上满是为了理想而勇于献身的凛然表情。
小胡的话让黄文涛感到震惊。现在有些女孩子太现实也太大胆了,功利心太重,敢说敢做。她们的思想观念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有时候在她们眼里贞操还不如一枚戒指珍贵。黄文涛并不赞同小胡的做法,但他也能理解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女子,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没有后台和靠山,要想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一切都要靠自己。在她那开放洒月兑的外表下也掩藏着难以为外人道的辛酸。黄文涛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手中掌握的权力帮助她实现梦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自己不能帮助她,一是因为自己和她不过是初次相逢,并无深交;二来自己不能滥用权力,以免对自己造成不利的影响。
就在黄文涛思索着该如何委婉的拒绝小胡并摆月兑她的纠缠时,张兰适时出现了。张兰一句“黄书记,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吧,我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让黄文涛摆月兑了窘境。
张兰和黄文涛走出了舞厅,来到酒店大堂咖啡吧,坐下来喝咖啡。大堂一角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正在神情专注的弹奏钢琴,舒缓悦耳的琴声在耳边流淌,萦绕。
张兰笑着对黄文涛说:“黄书记,您不会怪我搅了您的好事吧!”
黄文涛笑着说:“你正好帮我解了围,你是怎么知道我处境尴尬的?”
张兰说:“我一直躲在旁边观察您……”张兰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胀得通红。“那么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跟您是初次见面,可是却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热情,一个劲儿往您跟前凑,往您身上贴,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快吧!这只有一种可能,她想讨好您,利用您,所以我主动上前帮您解围了。”张兰还有一个理由没有明说,那就是当她看见小胡和黄文涛在一起十分亲热的样子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和醋意,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张兰告诉黄文涛,自己私下里和省电视台,报社的同行们接触了一下,向他们介绍了江州市引进污染企业美化化工以及违规征地拆迁的事情,希望他们能给予关注和报道。省台和省报的记者们表示,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题,正好赶上前一段时间省委书记董浩阳同志公开发表讲话,指出要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注重环境保护,实现可持续发展,此时推出有关环境保护的报道正当其时,只是这个事情比较重大,必须先回单位向领导报告后再前往江州市进行采访。
黄文涛听了这个消息很兴奋,他说:“张兰,省里的记者们关注和报道此事,报道出来后影响就大了,甚至会引起省委领导的重视。此事如能成功,你就算是为江州人民立了一大功啊!但是此事我不方便直接出面,只能私下里给予你们必要的帮助,另外你最好告诉你那些同行们,要想了解真实情况,必须要秘密调查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