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派出所的人来连队找我,说我打伤了那无赖两兄弟,要我赔汤药费给那无赖,我一听就火了,叫喊道:“我赔个*毛给他,他打伤阿达和我厨师,我又不见他赔钱给我?现在我打了他他就叫我赔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何况我现在也有人受伤。”我抬手指了一下阿敏。
那两个派出所的人跟我爸十分熟,和我也聊得来,我跟他们说话很大声的他们没有介意。其实,派出所的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因为那些土霸王整天来农场偷鸡模狗,动不动就打农场人,调戏良家妇女,农场的人早就恨透了那些家伙。但那帮无赖又不是杀人放火,所以派出所也拿他们没办法,那帮无赖也不把农场派出所放在眼里了,有时还找几十人围住派出所闹事,现在终于有农场人敢反抗了,他们内心哪有不高兴的?
派出所的人说:“人家报了警,我们怎么也得处理一下。”
我说:“你们处理可以,但你们也得将他们打阿达和我厨师的事一起处理。我赔汤药费给他们可以,但他们得先赔汤药费给我再说。”我接着大骂那无赖:“他妈的,他打我的人的时候我就不报警,他妈的老子打他一下,他就报警还汤药费,他还是人吗?”派出所的人等我骂完了,叫我明天出去饭店跟那无赖协商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二天中午,我和阿敏随派出所的人一起去那无赖的饭店,那无赖和他哥哥头包纱布,要死没死的样子躺在床上和沙发上,两眼直钩钩的看着我和阿敏不吭声。他弟弟还从县城带了五个马仔下来和我谈判。
大家坐下来,派出所的人各打五十大板,叫我们双方以后要和睦相处,不要再你打我,我打你的,如果以后谁再惹事就抓谁等等。又说了处理我们双方纠纷的意见,大意是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扯平就算了,汤药费就算了,如果同意就签字。我举手表示赞成,想着事情这样子折腾下去也不是好事情。谁知那无赖的弟弟不同意这样处理,非要我赔汤药费给他哥。我一听又火了起来,大叫道:“谁先受伤,谁先拿汤药费,天底下哪有受伤在后,拿汤药费在先的道理?要我赔钱可以,但你先赔清了阿达和我厨师的伤药费,我再赔你伤药费。”那无赖的弟弟口才远不及我,听了我的话就不吭声了。
派出所的人拿出写好的协议让我们双方签名,协议一式三份,派出所一份,我和那无赖各一份。那无赖在我们协商的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眼露凶光盯着我,他弟弟也是一副不情愿的神态,我知道以后肯定还有事发生的。
回到连队,我将情况给我爸、妈和阿晓他们讲了一遍,他们觉得那无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都叫我不要再出去饭店了,把饭店卖掉算了。他们说:“你叫人在饭店保护你,他们就不来,你不叫人在饭店保护你,他们随时向你发难,你一个人在外面大家都担心你。”特别是我爸妈,不论怎么跟他们商量,就是不同意我再去开饭店。我骨子里就有一股反抗恶霸的基因,要我任由那些地痞恶霸宰割不反抗我宁愿去死。见他们劝得多了,我就觉得很烦,心想:你们无非就是怕死,我又没要你们出去陪我,你们怕什么?
过了几天,我带上厨师、服务员和我女朋友又去饭店重新开业。由于阿敏亲手扁过那无赖,为避免生意外,我没让阿敏再出去。这一次我带了一条小狗出去,心想:有狗在,晚上做生意和睡觉就安心多了。
饭店重新开张没多久,我就有一种预感,那无赖开始行动了。他的饭店无论白天晚上都很多人进进出出,我每天两把菜刀不离身,在饭店的角落我也放了一根长棍。终于,一天晚上十点左右,我的小狗在饭店后面汪汪地叫,我赶紧跑出饭店门外,饭店后面突然冲出一帮人,嘴里喊着打呀、冲呀的怪叫声,接着那无赖的饭店里也冲出一帮手拿刀棍的家伙,两伙人约有四十人。
我退后五十米左右,找了一个空旷背光的位置,手拿两把西瓜刀,摆开阵势等他们过来。那帮家伙不敢走近,只是拿着木棍、石片投掷过来。我真的很想扑过去剁掉他几个,但想了一下算了,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不想把人砍死、砍伤,一味只想忍让做生意。
那帮土霸王本来就是一群怕死鬼,我站的位置没什么灯光,他们没有胆量追过来,就站在我的饭店门口大喊大骂,无非是那些算你走运打不到你,下次你不会那么幸运了之类的废话。我站在那里都懒得跟他们吵,只是心里对那无赖充满了怒火。那帮怕死鬼打又不敢过来打,追又不敢追,过了几分钟就走了。我回到饭店,我女朋友和饭店的员工没有事,东西也没被砸烂,想必是我先前说的话起了一点作用。
又过了一段紧张的日子。有一天,我看见我农场一个叫牛扩医的人在我饭店的路边等车。他老家和我老家是一个地方的,由于他住的连队离我住的连队有五六公里远,所以我跟他不太熟。虽然很少见,但和他也聊得来,他在农场的名气很响,一般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至于他是因打架出名,还是偷鸡模狗出名,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开手扶拖拉机都是用双手握着把手开的,可我就见过他很多次是半躺在驾驶厢、伸两条腿去开机车,他身高有一米八米多,身体很粗大、壮实,长相有点凶,像个有料之人。
他看见我走过来,很高兴,说:“听说你在这里开了一间饭店,生意怎么样啊?”
我说:“生意是兴隆,但就是整天被人搞事。”
他一听,就对我说:“找人去搞回他嘛。”
我说:“我现在不想搞事,只想保证饭店能正常营业就行了。”俩人聊了几句后,我叫他到我饭店喝杯茶。
喝茶聊天的时候我问他:“你从哪里回来的?”
牛扩医说:,“我跟我师傅去跑江湖、卖狗皮膏药。”我一听来了精神,牛扩医说的那个师傅也是我的师傅。在还没有和无赖开打之前,我爸叫那个师傅来我饭店教过我功夫,那师傅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他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和神打,我只学了几天,拳脚上自然学不到什么。学神打时听我师傅说,那神打只要念了口诀就刀枪不入,究竟是不是刀枪不入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我没被人用刀枪捅砍过。
学会神打后,师傅让我念那口诀来验证。我念了口决后,师傅拿刀砍我肚皮,我没受伤,肚皮只留下几条刀印,当然了,师傅砍我的时候力量不是很大,如果像打架那样砍可能没用。但用砖头打胸口,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实用不实用,因为当时我念了口诀后,师傅就拿起一块大砖头,对准我的胸部使尽全力打过来,当时我被打得退了两、三米远,胸口上的皮肤都打烂了,也流出了许多血,但就是一点都不疼,内脏也没有受伤。学那神打有很多禁忌,女人月经期间不能一起睡,同房也要讲究日期等,如果违反了功力就会失灵,我哪坚持得到这些清规律戒,没多久口决也全忘记了。
那时我很相信师傅的功夫,听牛扩医说他也是我师傅的徒弟,想必他的功夫也不会差。以前我就听人说过牛扩医练过功夫,我问牛扩医:“你能不能到我饭店做我的保镖。”牛扩医一口答应说,“没问题。”我听了很高兴,忙叫厨师杀鸡、蒸鱼做了几个菜上来。
我跟他边喝酒边聊功夫,我站起来说:“我一拳打过去,你怎么防?”他伸出左手一挡,右手照我胸口就打。我又说:“我一脚踢过去,或从背后抱着你,你怎么破解?”他都一一给我讲解,我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次饭店有救了,反正我也不会过你无赖那边惹一丁点事,你过来一次我就剁你一次,我看你能来几次?”
我每天大鱼大肉招待牛扩医,见他在我身边,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对牛扩医说:“白天是没什么危险的,那些土霸王走近我们的身边我们能看到,危险主要是在晚上,就怕他们搞偷袭。”
牛扩医说:“我有几个徒弟,我可以叫他们每天晚上出来饭店帮忙,第二天一早再让他们回去工作。”我当牛扩医是神,他说什么我都信,他也确实象是有料之人。我听了说:“行,只是辛苦他们了,晚上来白天走的。”牛扩医说:“没事的,他们都是我的徒弟。”
牛扩医的眼睛看人有点可怕。有一天,我俩吃饭、喝酒,我对牛扩医说:“那帮土霸王他妈的又怕死又反动,我都没把他们放眼里,就更不用说你了,特别是你的眼睛有杀气,我估计那帮无赖看到你的眼睛就打颤了。”牛扩医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对我说:“我的眼睛这么厉害是练出来的。”我忙问他是怎么练出来的。他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边嚼着肉边说,那样子像极了水浒传中的李逵。他说:“我为了练出这种凶悍的眼神,每天早上十点钟双眼不眨一下地盯着太阳半个小时,天天如此,练了近二十年了。”
我听了就跑出饭店,试着不眨眼看看太阳,想看看自己能看多久,没一下眼睛就难受极了,直想流泪。我跑回来对牛扩医说:“我看了没半分钟就不行了,你对着太阳看半小时都没事,难怪你的眼睛看人这么吓人。”
牛扩医说:“什么叫本事?这就是本事,这种本事不是每个人都学得到的,一百万人也挑不出一个。”我听得呆呆的,对他更佩服了。
他的几个徒弟来饭店后,牛扩医就教他们应付打架的办法,什么如果他们从门外冲进饭店,你们就躲在门后拿棍在离地四十公分左右的位置猛扫,这样对方就会膝盖受伤跪倒在地,任由你打。对方人多,我们人少,我们要背靠背跟对方打才行,这样我们就不用顾身后……
牛扩医讲得头头是道,他的徒弟们频频点头,我见有这么多猛将相助,心头大石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