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先是考虑去县城也叫一批人马下来助阵。但觉得事情还没发生,大队人马下来可能会扑空,从外围调动人马来防守不是上策。外围调来的人马只适合进攻,这个在我做饭店时就已经深有体会。后来又考虑叫克手、阿静他们去县城给我查清九五究竟是叫哪一帮大哥下来,进而通过关系劝阻他们保持中立,把九五架空后再慢慢泡制(修理)他。转而一想,事情还没发生就走这一步棋似乎早了一点。县城里的有料猛人我认识百分之六七十,说不定九五叫下来的是我的熟人,喝上几杯了事。如果下来的是不熟的人马,我占有地利跟他们较量一番,也不怕他们。考虑再三我决定和年龄两人先干它一场再说。没办法,自长大后就净打这些被动架,要能打上进攻架就好了,用不了两下就能把九五和以前的无赖这类人渣收拾掉。年龄今天早上去农场医院开会了,还没回来,我只能先考虑一个人的应对策备。
我设想了各种办法对付县城下来的人。我不是那种靠暴力出来混饭吃的人,手中没有烧火棍(枪支),也没打算购买这些违法的东西。那年打小偷后,回家养伤的时候经过一个盛产刀具很出名的城市时,我和年龄在那里买了三把东洋刀。三把东洋刀,两个人,要对付几十个持有各种枪支的人,露头对阵那是必死无疑的,要取胜或打个平手,只能隐蔽防守才行。
只要能顶过这一场不死,第二场打进攻战我就有十足信心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在强敌的进攻下保住性命,如果只守不攻,屁都不放一个,对方肯定围住不走,寻找机会下手,时间长了想不死都难。
我对黑帮的处事方式十分熟悉,他们总以为自己人多,手上有枪有刀就了不起,做起事来特别胆大,同时防备也会相对松懈。我想只要把门关起来,对方人再多也难进来。对方开枪示威会对着门窗,对着墙壁射击的机会会少一点,射击的位置应该在离地一米高左右的位置,我只要贴紧地面,躺着不动应该不会有事,拿着长刀躺在门口边的地下,进一个砍一个,手下不留情,对方本来就输理又非法携带枪支进房行凶,应该打死他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生死的关键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躺着的。
想到这里就听见有摩托车停在门口的声音,我拿了一把东洋刀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只听有人在敲门。我问了几声是谁,外面也没有回话。在随时爆发大战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也没敢再问,怕对方万一是县城的人知道我的位置就惨了,我手里抓着长刀准备躺下去。
只听年龄大叫:“开门呀,怕什么?”我一听是年龄,就笑嘻嘻地打开门。看到年龄,我举了一下手中的刀做了一个砍的动作说:“阿叔以为你是九五叫来的人,准备做了你呢!”年龄听了笑着开玩笑说:“那么怕死干什么?把门关得死死的。”
我把情况跟年龄说了一遍,问他:“要不要把阿龙、阿浮他们叫过来?”年龄说:“也不知道九五叫的人什么时候来?是不是就一定来?咱们两个先干他一场再说,怕个卵他。”我听了就把我的打法告诉他:“你守住两个后窗,千万不要站起来把头移到后窗对外张望,否则他们就刚好照头给你两粒花生米(子弹)吃,只要静静躺在窗口下看着窗口就行了,只要发现他们走近窗口把头贴近窗口往里张望,照头捅掉他就行了,捅完后要马上转移位置,移动时要尽量低子”年龄听了频频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谈着谈着,就听到有摩托车开到我家门口停下的声音。我看着年龄用手指了一下后窗,自己手拿长刀轻手轻脚走向前门。这时,听到阿恒边敲门边喊我开门。我退回房间把长刀交给年龄,要他赶紧把长刀放好,阿恒、桂彪非敌非友,我不想他们知道我有准备。
我打开门,看到阿恒、桂彪带着九五站在门口。我一看到九五冲上去就给了他两脚,年龄冲上去就要扁他。阿恒和桂彪拦着我和年龄说:“扬哥,我们和九五商量好了,等一下就退回钱给奖湖家,不要打九五。”
我怒气冲冲地指着九五说:“听说你打电话叫县城的黑帮下来帮你,是吗?”九五口吃吃地不停辩解,阿恒、桂彪不停地劝解,我心里的火气才稍微减了一点。
这时狮子的小舅开车过来叫我们过去狮子家吃饭,我考虑到我爸妈也快回来了,就对阿恒和桂彪说:“一起到狮子家吃饭,有什么事吃饭再谈。”
吃饭的时候我照例把阿恒、桂彪和狮子说了一遍,无非是他们不应该帮着九五搞事、讹诈奖湖家的钱财,更何况奖湖是越南仔的人,越南仔跟我是兄弟,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三人听了也没敢吭声。
我又继续说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多,今晚六点前你们动员九五给回钱奖湖家,不然皇帝老爷也救不了他。”
阿恒、桂彪说:“这件事县城的黑帮都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好呢?”我说:“下来就下来,送上口的肉我就吃,吃不吃得下是另外一回事。九五认识县城的大哥,我比他认识得更多,今天只要我和年龄不死,改天上县城双方拉齐人马再干一场,更(打)不过他们我和年龄死了也眼闭。”
大家喝了一下酒,只见九五走进房子对我说:“扬哥,县城的人已经下来了,已经快到场部了,离这里大约还有七八公里。”
我对九五说:“你又说退钱给奖湖家,又叫县城的人下来,你究竟想玩哪一科?”
九五说:“我早上打的电话,后来以为他们不来了,谁知他们刚才打电话来说已经来到路口了,问我路怎么走?我叫他们等一下,就赶过来这里了,扬哥,现在怎么办呢?”
我说:“你现在去打电话给他们,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们回去,如果他们硬要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便宜事给他们捞的。”
九五听了就说,“我去打个电话给他们。”不久九五回来说,“扬哥,我己经叫县城的人回去了。”我当时有点怀疑九五的话,县城的黑帮可能根本就没下来。吃完饭我再三交代九五六点前一定要把钱退回给奖湖家,九五点头说:“我一定退、一定退。”狮子就说:“扬哥,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九五敢不六点前退回钱给奖湖家里,我就亲自动手崩了他。”
上了车我对年龄说:“走,去奖湖家告诉奖湖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第二天我买了两条烟,在农场饭店做了一桌好菜,让年龄开车去载阿恒、桂彪出来吃饭。吃饭时我向他们赔了不是,叫他们多多包涵。九五退回了钱给奖湖家,他们作为九五的后台也算给面子我了,处理这件事我基本没跟他们商量,都是用下命令的方式处理的。他们村在这一带是最凶的,比我做饭店时跟我打架的那条村凶得多,阿恒、桂彪在村里是数一二的老大,在附近从没吃过亏,这次把吃下肚的钱又吐了出来,对他们的声誉影响很大,向他们道个歉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跟狮子也是老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