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循声而至,便见喜娘牵引,从侧廊将一身华服的新娘带进来,新娘子身材窈窕,步履轻盈,虽隔着喜帕也能猜出几分妍丽,且她身旁那桃色绫罗裹身的妹妹已是俏丽灵秀,姐姐自然更不必说了。
便见萧致慎的三姨娘凑上来说:“二少爷瞧那妹子生得也那么俊,若喜欢一起收了房,早日开枝散叶。”不等萧致慎回答,萧夫人便来催促儿子去行礼,更请濮阳舜和梁勇观礼,众人便往正厅而来。
濮阳舜走了几步,却不见梁勇跟上来,回头瞥见他正兴奋地拉着韩平原不知嘀咕什么,那韩侍卫脸上则红一阵绿一阵的。
“怎么了?”他回步过来问,谁知梁勇大笑,拍着濮阳舜的肩膀低声道,“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看咱们三个才结拜做兄弟,致慎就替我把人找到了。”猛地想起方才那姨太太地话,连连道,“赶紧告诉致慎,他娶姐姐就够了,妹妹要留给我啊!”
濮阳舜一头雾水,待一起观礼后,才听梁勇絮絮叨叨将一路来的事说了,眼瞧那沈府二小姐模样娇俏,举止柔和,实在想不出她叉腰对人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话的模样。
桑桑这边压根儿没看到梁勇和韩平原,陪姐姐行礼时,只留心看了萧府一干人,尚书大人慈眉善目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萧夫人端庄雍容身材纤瘦,大伯母那样的往她身边一站,就得沦为老妈子。此外大少爷敦厚温和,大少女乃女乃也是娴静的眼眉。
而自己的姐夫二少爷满面朝气,只是神情略显跳月兑,看起来很爽朗的模样。此番并没有见到二少女乃女乃,而桑桑早打听好,知道这位二少女乃女乃缠绵病榻,很少离开房门,不过脾性很好,是书香门第的小姐。
至于桑桑察言观色的本事,皆是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学的,父亲说商人重利,可是也不是谁都能打交道做生意,他很相信眼缘,亦信相由心生之说,时不时教授桑桑看人的诀窍,经年以来,屡试不爽。
送姐姐入洞房后,桑桑便退出来,预备去丫头仆人里散发些赏钱,才带着自家小丫头走到长廊,突然从拐角处跳出一个男子,他几乎手舞足蹈地冲着桑桑道:“桑桑,咱们又见面啦!”
桑桑也好生惊奇,停下脚步来只是笑:“阿勇你也在这儿?你是萧府的朋友?”
此时又跟出来两个人,一个便是当日的冷色男子,还有一位面相就陌生了,不过三人中他最颀长,安静地站在那里,与之目光对视时,皆客气礼貌。
“沈桑桑。”梁勇连名带姓地喊了桑桑的名字,竟是因先知道了桑桑的身份而十分得意,桑桑也不示弱,笑道:“阿勇姓什么,又是哪家的公子?”
“韩平勇,我是梁国皇帝的贴身侍卫,他是徐原,和我一样都是侍卫。”梁勇煞有其事地自我介绍,更指着濮阳舜道,“这是你姐夫的表哥。”
桑桑边听边点头,又道:“既然大家来喝喜酒,待会儿还能见吧,我先去做姐姐吩咐的事,回头再叙。能再相见果然是缘分,我想姐姐她一定也会高兴。”
梁勇忙跳开:“你忙你忙,待会儿来喝酒啊。”
桑桑答应着,匆匆离去,心里则感慨:世界实在小,萍水相逢的几个人,竟兜兜转转又见面了。而他们若果然和萧府交好,想必看在那一点点人情上,姐夫也会对姐姐好一些。
这边韩平原却沉着脸问主子:“皇上为何胡乱报姓名?”
梁勇抬眸见濮阳舜在一边气定神闲,便和他站到一处,哼道:“你要像濮阳这样才对,明知道我有心和桑桑开个玩笑,怕吓着她,你做什么明知故问,太无趣。濮阳你说呢?”
濮阳舜淡淡一笑:“我也觉得挺有趣,总算有不认识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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