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慎巴不得有人打断他的话,忙笑道:“你说,你说。”
桑桑定神将四人看了看,朝濮阳舜愧意欠身道:“表公子一表人才自然是极好的人,可是桑桑自幼有心愿,此生若嫁,必嫁王侯为妻,绝不为妾,即便是天潢贵胄。所以表公子和姐夫的美意,桑桑只有心领,愿意与表公子做朋友,也是一种缘分。”
梁勇低呼一声,皱眉看看韩平原,蠕动嘴唇低声道:“要不我封你做侯爷?”
众人自然没听得这句话,但见濮阳舜淡淡而笑,问桑桑:“二小姐如此坦率在下佩服,只是以你的出身说这样的话,再一般人眼里只怕太过轻狂,恐遭人非议。”
桑桑恬然笑道:“谁也不能管束别人的思想,我既非做男盗女娼之事,只是表明自己心愿,为何要偷偷模模?这本就是坦荡荡的事,对人坦率亦是礼貌,若有轻狂之处,还请表公子海涵。”
四个男人无话可说,此刻若再表明身份,反显得他们俗不可耐拿一个女孩子取乐。
“如果没别的事,我去陪姐姐了。”桑桑笑着告辞,转身离去。
萧致慎转身来冲三人道:“我说没意思吧,这下好,往后我见到她还尴尬。”
梁勇不以为意,反安抚他的好兄弟说:“平原你不要灰心,回国我就封你做侯爷,然后再来娶桑桑。”
韩平原不知究竟是被谁刺激了,竟也不顾君臣之礼,很严肃很生气地冲他家主子说:“皇上莫再提沈姑娘一事,不然臣只能乞骸骨,再不随侍您左右。”
梁勇被噎住,半晌悻悻对濮阳舜和萧致慎道:“我说我这个人很失败吧,竟然被我的臣子威胁,濮阳,平原他威胁我,都是你的错。”
濮阳舜默默承认概不接嘴,致慎单纯应了几句,便瞬间被梁勇缠上大吐苦水,几个大男人孩子般地厮闹,倒也将刚才的尴尬冲淡。濮阳舜则立定远处,转身看见桑桑离去的背影,她挺直的脊梁上有满溢的骄傲和自尊。
“野谷族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他轻声一笑,转身去解救致慎于“水火”。
这一边,桑桑来到姐姐面前后,不似先头那样兴奋,只是静静地陪她一起听喜娘丫头们说话,片刻她们离去,敏感的柔之便拉了妹妹问:“你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二少爷他为难你了吗?”
“姐夫很好,怎么会为难我。”桑桑轻声应,吃不住姐姐追问,便道,“是听见一些话,发现齐国都城里的人,真的很看不起谷地看不起我们野谷族人。”
“桑桑……”柔之心疼了。
“姐姐,他们骄傲自负什么呢?是真的不知道我们野谷族人由来的历史,还是要替他们的先祖掩盖曾经抛弃伤残士兵的行径?”桑桑深吸一口气,建毅道,“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抬起头来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