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我们……”梁勇拉了平原要过去打招呼,平原却沉色垂首,低声说,“您那样欺骗桑桑姑娘,此刻又要以什么身份前去打招呼?您自己还记得上回报的姓名吗?臣已经忘了。皇上若自己要与桑桑做朋友,臣无异议,只是之前提过的事,求皇上看在君臣多年情分上,不要再提了。”
梁勇难得露出正经的神情,竟是对平原有些愧疚,“你是不是觉得我玩过火了?平原啊,对……”
“皇上,罢了。”韩平原认真道,他可不希望皇帝向臣子道歉,更何况萧致慎就在边上。
果然致慎有些尴尬,只能呵呵笑道:“将来柔之总会知道,那桑桑也就知道了,大家是玩笑嘛,没什么要紧。”心里则想,你毕竟是梁国皇帝,此番离去下回不知猴年马月还会再来齐国,桑桑除非跑去梁国寻你,不然一辈子待在齐国,以她的个性是不会花功夫去恨一个离得那么远的人呀。
正想着,小二已迎过来,大声笑着:“二公子来了,里头坐里头坐。”
桑桑循声看过来,欣然而笑,徐步过来道:“姐夫怎么来了,韩大哥,徐大哥也在。”
韩平原明知道桑桑那“韩大哥”叫的不是自己,可心里头却觉得这一声是那么好听。
萧致慎忙道:“我们在濮阳世子那里吃了好酒,听说是太白楼的就找过来了,没想到桑桑才是那妙手?”
“姐夫谬赞了,早知道您喜欢,直接送府上去了。”桑桑又对梁勇二人笑道,“两位大哥也喜欢吗?你们住在何处,改日桑桑亲自送来。”
众人谦虚寒暄一番,梁勇也不再如往日那样热情,他正为自己伤害了平原而愧疚,惦记着该如何告诉桑桑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好。
萧致慎则走近小姨子,低声问:“殿下回宫了?”
桑桑颔首肯定,突然变了脸色,指着前方问姐夫:“他们做什么跑开?”
萧致慎看过来,竟是梁勇拉着韩平原溜走了,心里一顿月复诽梁帝不靠谱,而后嗯嗯呀呀不知胡说了些什么敷衍。
桑桑自知不便多问,忽而想起来道:“姐夫是在世子府喝了这酒吗?世子也喜欢?”
“是啊!”
“那……”桑桑浅笑,若有所思,“改日我多送一些来,姐夫匀些给世子,难得酒逢知己。”
萧致慎听得,他虽玩世至人,但做人的道理一件不少,又是世家子弟,很明白贵族圈里的生存之道,他正色对桑桑道:“我既是你的姐夫,便是家人,一家人不说二话,桑桑,姐夫有几句心里话,想在今日与你说明白。”
“好。”桑桑答应着,便唤小二,“可还有雅间。”
这一边,梁勇带着韩平原一路跑出来,站在路边喘息道:“罢了罢了,往后再不见她了,不然见一次我心里愧疚一次,平原啊,你看你,唉!”
韩平原默默,半晌吭声道:“你的御印还在她手上呢,说不定她早晚会来找你。”忽而猛地抬头问皇帝,“皇上也喜欢桑桑吧。”
“嗯?”梁勇愣住,随即大笑,“你看你家主子我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么?我若喜欢还推给你作甚?我就是喜欢桑桑这丫头爽朗大气,和世家贵族的小姐很不一样,寻思着和她结拜做个姐妹什么的。”
“皇上,是兄妹!”平原哼哼。
“对对,兄妹!”梁勇笑道,无限憧憬说,“朕连个妹子都没有,人生诸多缺憾啊。”
正感叹,街上忽而一阵哄闹,但见远处一架马车疾驰而来,眼看一稚龄小童来不及躲闪,梁勇飞身扑过去将孩子抱起,韩平原眼明手快掷出碎石一块,将烈马定住,那车轱辘没来得及停下,车身一头撞上马身,将车内的人颠了出来。
梁勇正温柔地问那孩子有没有事,便见一妙龄女子站在马车上叉腰嚷嚷:“哪个不长眼睛的,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