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爷说这样的话,齐纪彰本该恭顺地听着,只是他们俩身份特别,谁也不想委屈一等,遂也淡淡笑道:“彼此彼此,雅宸也十分骄傲,恐怕来日殿下若纳妾,需得多多体谅她的感受。”
赵彭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下去吧。”齐纪彰吩咐还侍立在一旁的下人,转而对赵太子道,“前厅喜宴已开席,也请殿下尝尝我齐国美酒佳肴。”
“自然。”赵彭淡淡一笑,举步向前,无意回眸,却见妹夫浓眉紧锁似有不悦。他不愿多事,只做没见到,两人遂往前厅去。
深宫内,妙音阁的戏散了,女帝被拥簇回寝宫,忠亲王随侍一侧,孩子们没有跟在身后,直到圣驾离去,两个年轻人才要走。
宫女们前来侍奉四公主,但见主子面色苍白眉目纠结,个个都不敢出声,又见世子爷要走,便都行礼相送,然濮阳舜才走到门前,却被表妹追来。
宫女太监都被喝令远远退在一边,齐雅宓则疾步到了表哥面前,喘息急促,双眸含泪,压着声音问:“你有心上人?”
濮阳舜平和相对,摇头答:“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拒婚?你要我往后有何颜面立足皇室?”
“这件事除了姑姑、父亲和你我,还有谁知道?”
“天下人都知道!”齐雅宓少有这般失态,泪如泉涌道,“濮阳舜,我哪里配不上你?”
“雅宓,倘若梁勇先前选了你而非雅宣,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濮阳反问。
齐雅宓愣住,闷了半日不知如何回答。
濮阳舜很平静,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安抚委屈的小妹妹,温和道:“你真的想做我的妻子?或者说,你对我有男女之间的情爱吗?雅宓,你只是觉得自己身为公主,身为姑姑的女儿,有义务嫁给我,有义务让濮阳家的势力更稳固更强大,对不对?你说天下人都知道,天下人真的知道吗?”
雅宓重重摇头,哽咽道:“你太自负了。”
濮阳一笑,这次却有几分戏谑味道:“还是说为了纪彰?为了……你们齐氏王朝?”
听见这句,雅宓朝后退了两步,一时间仿佛不认得眼前的人。
“雅宓,有机会的话替我转告纪彰,下一次,我的箭不会再射偏。”濮阳舜似笑非笑,言罢,转身阔步而去。
皇帝寝宫内,女帝摘下厚重的冠冕,懒懒坐于龙榻之上,轻扶额角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勉强舜儿,他自有他的打算。”
忠亲王静静立于座下,又听妹子道:“哥哥,坐这张龙椅,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