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房,桑桑只感觉脑中空白一片,路上遇着什么人都不曾看到眼睛里,反是濮阳舜沿路回来,看见了立在廊下的韩平原。
寂静的雪夜里,两个男人无声对视,那一瞬,刺目的火花若有若无。
之后两天,桑桑以手臂受伤为由,不曾在雅宣面前侍奉,自然也不见韩平原和濮阳舜,只有小宫女来送饭菜汤药,叽叽喳喳说些外头的事。
三日后,雅宣病愈,送亲队伍便要启程往都城去,因雅宣不满自己孤独地坐在凤辇里,硬是逼着濮阳和平原答应让桑桑进来陪驾,如是才想起来问桑桑:“听说那晚表哥在后院陪你放天灯呢,桑桑,你们怎么样了?”
见公主笑眯了眼,不问便知她在想什么,桑桑只垂目浅笑:“没什么,很感谢世子为我庆祝生辰。公主……咱们不提这些好吗?”
雅宣再单纯,也懂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若当真没什么,又作甚怕人提起。好在雅宣不是没分寸的人,自然把话藏在心里。
两天后,队伍达到都城城下,皇族及礼部官员浩浩荡荡前来迎接他们未来的皇后,唯独梁帝没有出现。
雅宣端坐凤辇,问站在车下的濮阳舜:“梁勇为什么不来接我?”
“陛下与公主尚未大婚,按风俗礼仪,您还不能与陛下见面。”濮阳舜此刻端着国礼,只能毕恭毕敬地与雅宣说话。
雅宣也明白眼下的场合,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她看一眼边上的桑桑,两人会心一笑,雅宣又道:“除非他来接我,否则我不会换銮轿,要么就坐着凤辇进城好了。”
“沈桑桑,你下来。”车下濮阳舜听得表妹那句话,突然叫起了桑桑。雅宣忙推她:“下去吧,顶多就是要你劝我。”
桑桑无奈,下车来对濮阳舜道:“公主的意思就是如此,要么请梁帝陛下来接,要么就这样进城。”
濮阳舜愠怒,低喝:“无论如何都要进城,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只会让人觉得齐国公主没有教养。”
桑桑却道:“是没有教养呢,还是欺负不得?”她回眸望一望城门下黑压压的官员和皇亲们,对濮阳道,“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呢,难道您希望将来我们离开梁国后,公主被这些人欺负?”
“梁勇不可能来。”濮阳蹙眉。
“那就这样进城,让那些人让开道。”桑桑也有几分霸气,见韩平原在边上,又道,“如果世子爷觉得不好对韩大人开口,我去说。”
正作势要走,却被濮阳舜喝住,“不必了。”
桑桑微微一笑:“世子爷去说吗?”
濮阳没好气:“怎么也轮不到你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