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德宗因为对王宏琴心存反感,差点酿成一场大祸。
王宏琴的家庭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居民组中,家庭的政治背景是最好的,三代贫农不说,王宏琴的父母还都是党员。父亲王振海在抗美援朝在场上开过车,出生入死给志愿军部队运送给养弹药。妈妈梁凤珍在她原来住的地方就是居民小组长,搬到四合院来不久,就又被选成了居民小组长。当时居民小组长管的事是很多的,其中有一项就是发放肉票、豆腐票之类的票证,在发票的时候需要登记,梁凤珍因为不识字,所以每次发票证的时候总让王宏琴跟着。
这天,要发肉票了,正巧这天梁凤珍感冒了起不来,商量着让王宏琴去代她发,王宏琴已经跟梁凤珍发过几次了,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王宏琴发肉票由远及近,最后发到了严德宗家,进了严家的堂屋。
严家的堂屋经历岁月的洗礼因整年累月也没有认真地大力打理而显露出一派破败景相。墙壁常年没有粉刷,黑黢黢的显得屋内格外的阴暗。房梁的穿木和小梁间雕着的凸显梁架华丽的各色图形的花板,此刻也满布了灰尘,无人打扫,再无往日的光彩。山樟木地板的油漆因为长年的踩踏,已被磨蹭得了无痕迹,变成了黑色的地面。堂屋里靠北墙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旁是两张太师椅,桌椅原来都刷着红色的油漆,现在已经斑驳月兑落了,露出了红木本色的质地。堂屋的左边是严德宗和他的爷爷弟弟的卧室,右边是严德宗的女乃女乃和他的两个妹妹的卧室。
今天是星期天,严承绪没有去上班,王宏琴来的时候,严承绪正戴着老花镜坐在太师椅上看报纸。家里订的是《人民日报》,严承绪读报纸很用心,无论是国内外新闻还是社论评论他都认真地读。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关心时事,而是严思贲的右派帽子已经戴了十几年了,这些年因为严思贲带的这个帽,把他们家压得够呛,一言一行都要前思后想,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眼看着有的右派已摘了帽子,严思贲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想从报纸上找到对自己的儿子摘帽有利的信息。
严乘绪在堂屋里读报纸,严德宗在左边的房间里读小说,正在这时,王宏琴来了。
严承绪一见王宏琴,连忙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到了桌上,摘掉了老花镜,满脸带笑地对王宏琴招呼道:“宏琴来了。快坐,快坐。”
王宏琴说:“我不坐了,我是来发肉票的。”说着,把肉票递到了严承绪的手里,又拿出一张表格,让严乘虚签了字。
王宏琴发完肉票转身就想走,却见左边无房间的门开着,严德宗这在读书,便径直走了进来,她想跟严德宗说几句话。严承绪亚也满脸笑的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