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表哥,我们再干一杯!”
今日暖阳高照,冬日中难见这样的好天气,我“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手握酒杯,高声嚷着,活灵活现一名野丫头。
对面那桌人身穿粗麻大衣,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家——平白无故小户人家是不会来酒楼吃饭的,肯定是有了喜事!
而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个个喜逐颜开,惹人羡慕。
我亦笑得灿烂,但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有些人、越是在伤心的时候越是笑得大声”。我已忘了为何要掩饰我的悲伤,只是,自我幼时被大娘无故痛打一顿后,就忘了如何在人前哭。
娘是一名琴姬,在盐商宛家毫无地位,只因她生我时爹正在吃一条极其名贵的鱼,故,他赐我“青筝”为名。
面前是我的远房表哥李潇然——在宛家唯一视我为四小姐的人。此番约他出来是要倾吐我这么多年的爱慕之意,虽然明知三姐宛向莹也喜欢他。
昨夜我想了很多种开口的方式,最后决定单刀直入,偏生那简单几字要说出来原来那么困难——我不怕别的,只怕我开了口他便连哥哥也不是。
再几杯酒下肚,胃里在翻江倒海,或许是酒的作用,还未表白脸已经滚烫了。一想起向莹那讨厌的模样,我怎么能将这么好的表哥让给她?!
“表哥,其实我喜欢……”
“青筝,不好了,要你救命!”
好友夏晚秋一只手紧拽住我的胳膊,将我一拖,我的身子往前坠,几个踉跄已离开坐位老远,只听得表哥在后的呼声。
我气急,一把甩开她的手,恨不得将她踢回夏伯母的肚子里去,指着她的鼻子愤然道:“夏晚秋,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苦心经营十六年的告白?”
“得了吧!”她白我一眼,丝毫没有愧疚:“你刚出生就想着表白啊?就你那点儿心眼潇然只怕早就了然于心,迟一、两天说又不会死。我这可是大事!”她夸张得比划了个大字,继续道:“上次那个长得像青蛙的人又要来提亲了,我已经拿潇然当过一次挡箭牌,可他根本不信,现在只能说我喜欢女人了!”
这就是她破坏我表白后的解释?要不是从小跟她玩到大,我一定将她当成向莹的奸细碎尸万段!
回过头,眼看着离表哥越来越远,我欲哭无泪。如果当时我知道这匆匆一别再要相见是多久之后的事情,我一定会哭得很惨。
晚秋拉着我继续跑,拐角处我们撞了一个人,狠狠的往地上摔。
凑巧的是——那人和我穿的衣服同是粉色,相继倒在地上就如开了朵大花,着绿衣的晚秋就只能当绿叶了。可气的是——那被我们撞到的人明显比我好看很多。
看得出她也很赶,要不我们也不至于摔得这么惨。
她站起身,匆忙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发现她本就好看的双眸瞬时亮晶晶的,顾不得理凌乱的头发和褶皱的衣服,将一块玉佩塞到我手里,道了句“谢谢”立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