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没有挨打,我心惊胆颤得过了一晚,吃着那馊了的冷饭冷菜,我苦笑,原来所有折磨人的把戏不过都是这些套路,让人身心俱疲罢了。
突然担心起晚秋来,骆王爷如果将我当成古樱梓就一定将晚秋当成了与他争女人的女人,他会对她做什么?
正在我心绪不宁的时候房门被踢开,看着怒气冲冲的骆王爷,我不知他是不是因为有了答案证明自己抓错了人所以才发怒——我倒宁愿是这样。如果他根本没派人去查,只是随意敷衍,那我该怎么办?
“古樱梓,宛家根本没有四小姐,你敢骗本王?”
“王爷,求您仔细查探一遍,我真的是……”
“你自己看宛家族名!”
他扔来一本本子,我有些慌乱,我根本不识字啊!可看他那么生气的模样,我只有将族谱捡起,凭着对字的印象对比着,可我怎么看它们都觉得陌生啊!
“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可他说没有我的名字应该是真的,我想,族谱上,娘的名字也是没有的吧!我显然忘了,我与娘根本没被宛家承认过啊!
以前偷溜出宛府玩的时候一直庆幸没人认识我,让我可以尽情得疯,而眼下,我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认可,自嘲一笑,这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么?
爹一直说娘是风尘女子,随意挺着大肚子出现就说是怀了他的小孩儿,他从来就不肯认我啊!如今,我又怎么会想到以这个来让骆王爷相信他认错了人?活了十六年,我到底是谁?我还是宛青筝么?
一句话经人说了很多遍,我再不信纵然也会怀疑,爹的态度一直这么坚定,我只当他是嫌弃娘的身份、忌惮大娘的凶恶,如今,连这族谱上也没有我与娘的名字,难道,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儿,我真的不姓宛?
那我、又是谁呢?
“拖下去,重责八十杖!”
八十杖?
娘,五十杖或许我命硬还有生还的机会,可杖责八十我如何还能活得下去?此刻的我根本无名无姓,有爹却是无爹,有家却又无家,就连回忆也跟着模糊起来。这样的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意义么?有谁会记得,在宛家后院,有一株杂草努力生活了十六年,现在,却要被连根拔起。
“你还有什么不服的?”他淡淡一句,是迫不及待想看我死么?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个人生活了十六年,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如果是王爷你,会服吗?”
这声音似从地狱里传来,飘渺无情,而待会儿,我便是要入地狱去么?一个没有姓氏的人,如何还能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