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明达还不忘赞美杜老教授的麦斯咖啡的味道正宗,老教授受此鼓舞,把一整盒的咖啡全部慷慨奉送给李明达,表达他与这个女婿略同的英雄所见。李明达夹着咖啡满意地走出杜老教授的办公室。内心平静如砥,外在水波不惊。开学了,与往常没有不同,李明达依旧很有绅士风度地与迎头走来的同事及叫他李老师的学生很有分寸感地颔首示意。
欣儿基本不再抱有李明达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浪漫炽烈别后重逢一幕的希望。身边有秦芳保驾,李明达怎敢擅闯。心情自高潮向低落直线滑下,欣儿把话题扯开,疑问地说,“咦?芳芳,今天怎么也来学校了?你的家就在本市,你大可以等到开学上课的时再来呀。”心里却在说,谁让你来这么早坏了我的大事。
秦芳说:“是啊,难道你没有看出原由吗?过个暑假把你过傻了,我这不是专程为了迎接你这个公主才来的嘛。我拜托你有一点浪漫精神好嘛。看上去一点也不兴奋,象刚淋了一场雨,羽毛还没有干呢。”
欣儿说:“让我相信得拿出证据吧,我哪天返校你怎么知道,偶然碰到就趁势捡一个人情,你倒真不傻。”
秦芳一听欣儿不信,她可急了,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我所说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秦芳吓得闭上眼睛。跟里讷讷地说:“不会,老天这么配合?”
欣儿看了一下,操场上,校文艺队在练鼓乐,估计是为迎接新生的活动。欣儿说,不是老天配合,是老天眼睛雪亮。
秦芳说:“刚才什么声音?真的打雷了?”
欣儿笑破了肚皮,“什么雷呀,是文艺队打鼓呢。算有你有良心,心意我收下了。”
秦芳看到校文艺队的同学手里的家伙,轻哼了一声,“都是形式主义,学校也疯了,能把伙食提高一点标准就好了,搞形式主义挺专业的。社会上的风气也蔓延到学校里了。俗,俗不耐。”
欣儿说:“你少发怨言了,这关你什么事,别把自己愁老了没人要。”
秦芳说:“本姑娘会没有要?瞎了那些男人的狗眼。你了然了我的心意,空口说说有什么劲,从家里面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孝敬我了。拎这多沉的包,是给我捎点好处吧。”
欣儿的手在秦芳的腮上轻拍了一下,“我撕你的嘴,个别人注意用词,什么叫孝敬,你七老八十了。东西都在你手里的包内,是我妈妈帮我收拾的,我也没看,你都拿去吧。”
秦芳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笑纳了。走走,先回宿舍吧。看看哪些同学来了。”
欣儿心里嘀咕,谁要你来迎接我的,真是多余。一旦被秦芳粘上,没办法月兑身。要不然还可以到教师楼下假装走走,或者以看班主任老师为名,从李明达的办公室前绕一下。这样遇到李明达的机会可能会大一点。此时,只好与秦芳一同回宿舍啰。在路上,欣儿小心地偷眼四下搜寻过,脚步走得极其的慢。秦芳几次走到前面,又回来挽着欣儿往前赶。手一松,欣儿又慢了下来。
她看不到李明达,那么李明达会不会发现她呢?得想办法告诉明达,她回来了,他的欣儿回来了。
走到宿舍,没能够见到李明达不是什么悬念。
宿舍里已经来了几个同学,一群花一样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热络地问好,各自说着两个月来各自遇到最有趣的见闻。
欣儿没什么见闻,这个暑假几乎都在家里呆着,除了偶然与爸妈出去吃饭,其它时间一律呆着想她的爱情故事的发展方向。电视也好,书也好,都没印象。与睡一觉醒来没有区别。只好甘做一个不说话的听众人,偶然陪着笑。
秦芳搜罗着大家从家里带来的好吃东西,一个也放过。秦芳宣布,大家今晚不用去食堂,也不用出去吃什么皮肚面了。摊了一桌子的各类风味零食足够分享。
接着大家忙着收拾床铺,整理衣物。这样,乱糟糟的忙了一个下午。欣儿的床铺在窗口位置,她在收拾床铺的时会朝窗外看几眼,窗前的几株两三层楼高的大树绿意依旧葱茏,让这扇窗口掩映上绿色的情调。一株树上的枝桠上架着一只大鸟窝,欣儿时常会体味那窝中翅膀下的温暖。欣儿心里着急,来了这么久,连明达的面都没见上。怨秦芳,就连她去趟厕所秦芳都要过问。
到了晚上,围着桌子吃东西,欣儿没什么胃口,吃得并不多。
秦芳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特在喜讯,中心街上的雅迪正式开业,开业期间所购商品一律9折。大家都吃饭喝足了,不如一起去逛逛,这既有利于消化,也可以淘些实用的东西回来。”
“没意思,哪儿的商场不都一样呀。”有人这么说。
秦芳说:“你说没意思那是你不了解行情,这家商场是针对年青人开的,里面大都是日韩流行商品服饰。那些服装是我们只能在电视上看韩剧漂亮演员身上穿过。我现在劝你们,怕花钱的少带钱,怕你们控制不住,不怕花钱带上一个口袋,怕你们疯狂到无法节制。”
被秦芳这么一鼓动,群情激奋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呀。”
当所有人都冲出宿舍,欣儿纹丝没动。秦芳又跑回来,“乖乖,什么状况,求你了,又不是上战场,没有生命危险,别扫大家的兴嘛,一起走走。就当散步的,成不?”
欣儿说:“若是在平时,我会陪着大家一道兴味盎然去逛。坐了太久的火车,实在是乏了,身体懒,不想动。你们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芳芳,你饶了我吧。”
秦芳说:“哪有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坐火车来的,这里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是坐火车来的。怎么就你欣儿一个人说累了。走吧,别为自己找这种站不住脚的借口。”
被秦芳弄得心里特别烦。欣儿耍起小脾气,脸有点阴沉。“我真的是走不动道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秦芳说:“你莫不是病了?”无论欣儿怎么大声,秦芳基本不会介意。
欣儿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想动弹。”
一个站在门前同学说:“不要逼欣儿了,芳芳,你这人就是太主观,谁都有个情况,你干嘛这么专横呢。今天欣儿的情绪不太高,可能是老干妈来了。你要是磨磨蹭蹭的,干脆我们都别去了,姐妹们,各自回床睡觉吧。”
秦芳说:“别呀,你们自己不能去呀,欣儿不去,我也不去,我留下来陪着她。”
一个同学说:“那怎么成呢?我们这里就你与欣儿的眼光好,你再不去也就没意思了,谁让你把大家的情绪给鼓动起来,现在想撤没那么容易,姐妹们,把这个妮子叉起来。”
欣儿推着秦芳说:“你就去吧,否则大家会把罪过记在我的头上。”
秦芳无奈,她说:“你没有问题吧,那我可真的去了。”
欣儿说:“去吧去吧,我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秦芳临到门前,又关切地说:“真的没事,啊?要是真觉得不舒服,就去校医务室让医生看看。”
欣儿说:“你几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有时热情过度效果会适得其反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回来的时没准也就好了。”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素静与安然中又淌着淡淡的忧伤。挟着情感汹汹而来的欣儿自心底透出无力的感觉,失去主张。举头之际,窗前的月色与扶疏的树影正在不遗余力地构成着虚浊不清的幻影,也许人生,也许爱情,从来不曾真实过。
明达此时会在哪里?他有没有焦急万分在偌大的校园里找过我呢?他是否曾来女生宿舍围墙外蹲守过?他是否因为不能接近我而懊恼不已呢?“明达。”欣儿念着,“我好想你。哪怕让我丢掉我们未来,能不能此时让我见到你?”
作者题外话:蓝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