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的一番话,字字都象飞出去的利刀,割开李明达故作的深沉,再把他的自尊砍倒,直抵他的心。果然,李明达感到了滴血的疼痛,他将涨红的脸埋下去,他那大学老师、青年才俊、受人尊重、前程宏大的优势感荡而无存。唯有伸过手来把欣儿揽入怀里。欣儿不住地反抗,可她又多么渴望他的怀抱呢。
李明达内疚地说:“对不起,欣儿,我就是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无补于事,更无法弥补我的错。今天不是听你说出来,我真的没想到你这样的难,我无法想象你一个女孩是怎么渡过这些难题的。我怎么这么的混呀。我明白了,你原谅我一回吧。给我一次补就的机会,回来吧,我的欣儿。要是你觉得委屈,你就打我。”
李明达握着欣儿的小手,使劲地捶他的胸口。
象演员入剧情太深而忘记自我,欣儿竟然忘记在巷口处与一群小混混们摆龙门阵的周大力。欣儿伏在李明达的怀里放纵自己,痛痛地哭。她要把所受过委屈用泪水的形式全部种在抱着她的李明达的怀里,这些委屈都是因为孤注一掷地爱他才导致的。
李明达紧紧地抱着欣儿,象是抱着自己受伤的回忆。他的心在欣儿哭泣中不停地抽搐。至少在这一刻他没有想着杜梅,没有想着他的那个家,没有想着他的前程。他意识到自己曾经那么的高高在上,无视这个女孩的痛苦。他所谓的高尚、高贵也只不过是名来利往中卑微、粗鄙的自私。
哭了好一阵子,欣儿从李明达的怀抱里挣月兑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去,只留下李明达木呆呆地站在风里,看着欣儿在他的视线里远去。李明达的眼里终于也浮起了泪水,他反问自己,真的是我错了吗?也许真的是我错怪了欣儿。
这时,周大力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李明达的身后,他不发出一丝声响,欣儿在跑开的瞬间也没有注意到周大力已经近在咫尺之内。
见欣儿跑远了,周大力也不去追。他对李明达说:“唉,朋友,看上去很斯文的一个人,还是个大学老师吧,你觉得抱着别人的老婆啃很快活,是吗?可是那毕竟是别人的老婆,这很不道德哦。”周大力表现出少有的冷静。
李明达一见周大力,心里先是一阵紧张,可一想到欣儿哭的样子,心里倒生出了胆气。
李明达说:“你难道不知道她曾经是我的吗?你得意什么?”
周大力哈哈大笑,“可是她现在是我的老婆,我可以去告你调戏良家妇女,让世人都认识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与一个有夫之妇之间的勾当。”
李明达少有的气魄,他敢于在周大力挑战他的心里底线时一脸的不在乎,李明达不屑地瞅了周大力一眼,心里痛的感觉加剧,他为欣儿落这种无赖之手而伤心,这其中也有妒嫉。他说:“那你就去告吧,刚好,我正有与她破镜重圆的想法。正下不了决心呢。”
周大力也少有的保持着风度,他说:“破镜重圆?你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李明达提了提衣襟,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与一个流氓打嘴仗,这太有失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他也想尽早地撤离这个现场,矛盾再激化下去,男人与男人之间只能靠拳头说话。他估计会吃亏。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撤也要撤得漂亮一点,撤得理直气壮一些。因此,李明达大踏步地走,尽量把撤退演成是主动转移,而不是猖狂逃蹿。他心里还担心周大力会没完没了地纠缠。那个周大力却并没有快步追随他,走出好几十步的李明达才松了口气。
周大力回到家中,他将门用力地关上,“轰”的一声地震般的巨响,地动山摇一样,把客厅里的欣儿吓的一哆嗦。周大力的脸摆成一块铁板,他的眼里带着怒火,他那零乱的头发几乎直立起来,胡子随着唇角上下抖动。他那山一样的身形一步步地逼向欣儿,把欣儿完全罩住。
周大力冷冷地说:“你刚才都跟谁在一起了,还拥抱来着,见我来,你还跑了。”
欣儿说:“你都看见还问什么。”
周大力面色更难看,他狠狠地说,“你说什么?”
眼里喷出火几乎把要把欣儿烤焦。攥紧的铁扇一样的手向欣儿那肩头猛砸过去。欣儿一个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这一拳,马上倒地。
周大力说:“还不老实,你犯贱了吗?居然还与那个小白脸来往。怎么,觉得我不能满足你吗?”
欣儿斜眼瞪着周大力,吐出“流氓”两个字。
周大力低子,抓住欣儿的衣襟,把欣儿提了起来,拳头攥紧,关节咯咯地响。伸开手掌,照着欣儿的脸颊,啪的一声,甩出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居然敢跟我回嘴动舌,活腻味了吧?”
欣儿嘴角流血,耳朵里一阵阵轰隆的声响。她依然用冷峻的目光恶视周大力。
哈哈哈哈,周大力不怒了,大笑起来,他说:“好,有骨气,女中豪杰。老子武力不能征服你,那改变策略,老子在床上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