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回到家,外公老木面露冷色,坐在屋中间挂在中堂老虎画的匾额前的香案边。象一尊泥塑木雕的神像,严肃而威风。这副架式象是全天下都欠了他几个大钱。
欣儿低头不语,都不敢主动叫一声外公,这沉默一旦打破,接下来可就是怒发冲冠。想想,今天好象玩的时间有一点点一点点的长,不过不过以前这个时候外公不会回来呀。是巧合?还是遭了算计?看看动静再说吧,欣儿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
“干什么去?”这声音硬梆梆的砸向欣儿,脑子里好象响起一声惊雷。
“我——我去做饭呀。”欣儿战战兢兢地回答。并且继续向厨房走。
老头性格,脾气大,面凶,可心善,只是恶名在外。一般情形也不发火。一直视欣儿如手心里的宝,特别的溺爱。象欣儿这么大的女孩,哪个不得下地去干农活,可是欣儿不用。只在家洗衣做饭,看看书。象镇上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欣儿到了适婚年龄,老木还把欣儿收在家里,不忍放出去。还是自己疼着放心。多少人上门提亲,他都看不上,欣儿是仙,理当嫁给一个仙。他的眼光比欣儿还要高。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到这时还没有做饭?”老木不依不饶,看样子是胸有成竹了,只不过要让欣儿主动招认。这老头,精的很。吃得盐比欣儿吃的米都多,想在他这儿瞒天过海,欣儿还女敕了点。
欣儿说:“去河边洗衣服,还有……还有……”欣儿明白,这个慌撒的太不高明,哄孩子,行。哄她外公,难。
“洗衣服?衣服呢,都掉到河里了?”老木的脸阴沉的状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他对欣儿闪烁其词很不满意。
“外公,我就是出去走走,再说,你平时不也这个时候回来嘛,现在做饭也不晚呀,你大概是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欣儿太过单纯,她并不会撒谎,目光低垂,面色羞红,哪能逃过老木的老眼。
欣儿并不十分惧怕老木,但这事关系到男女的事,千万不能让老木知道。就江华那经济实力,连村上的一个壮劳力都比不上。在老木这里,肯定会被一票否决。
“你这丫头,你还当自己十*岁呀,你看看,我们镇上象你这么大的姑娘还有几个没成家的。不是呆子就是傻子,再就是你了。媒人都踏破我们家的门槛,你是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上。只有我做恶人帮你换档。”曾经也一样挑剔的老木把责任全撒给了欣儿,没办法,他口大,欣儿口小。长辈总是有理的。
老木的嘴巴象连发的枪炮,不容欣儿回嘴,“现在好,没一个上门提亲了吧?你的心到底有多大?嗯?越来越野了。我怎么听人说你最近经常往小学校里跑呀?你是看上那个臭小子了吧?我告诉你,那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别看识点文墨,不顶用。你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他拍拍走了,你就得让全镇人笑话你一辈子。以后还会有哪个男人会娶你。你若是动了与那穷小子好的心思,赶紧收起来,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宁愿把你关在庵里做尼姑,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臭小子活受罪。”老木态度坚决,他听到镇上风言风语,他便觉得这张老脸挂不住了,走到哪儿,都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要给欣儿把话说死了。欣儿对他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