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面部表情骤然变化尽收钟立明眼底,“成交了?”钟立明知道秦芳已经相信他所言不虚,事实也是如此。
“什么?”显然还没有从游思中收回心的秦芳还不在状态。
“装什么傻,难道你红口白牙的想说话不算话吗?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个记者呢?秦芳,你这人太阴暗了,难怪江华会选择……”钟立明自然是知道江华的遗嘱,这个新都市恐怕尽人皆知的事,将巨额资产给了徐欣儿的事实。而满世界叫嚣着是江华女朋友的秦芳得到的甚少。
象被刀子掏了一下,心里吹进了冷风,“住口,你没有权利评说我。”不等钟立明说出徐欣儿之时,秦芳大声喝断他的话。
“我住口,也改变不了事实,更改变不了江华的态度。你好自为之吧,大不了,我卷铺盖卷离开这家医院,但是我为此认识了你,秦芳,口是心非的女人,这算是给我长了见识。秦大主持,不送了。从我这里你套不出一个字,你爱怎样编这条新闻随意。新都市我呆不下去,或者国内不留我,我可以去美国,欧洲,那边的朋友一直让我过去。”钟立明腔调很硬,却难掩神情沮丧。
“啰里啰嗦,钟立明,你是一个好医生,时刻都别忘记了是国家培养了你。也许你在医学上出类拔萃,但在情感处理上却太意气用事。你是一个人才,你对社会的价值远超过韩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压不住的话,韩露固然收获了一个好男人,而社会将失去一个好医生。我劝你别太玩火,一段感情未了,别再引入另一段感情,你不是太上皇,也不是皇太子。凡夫俗子,寻一份情感好好珍惜,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秦芳说完,作了一个可爱的扁嘴动作,不过是作为旁观者,稍稍清醒一些,并无高明可言。在情感的纠葛中,她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不过,为了获得爱,满有不服输的精神。说俗一点,就有点死皮赖脸了。秦芳相信有人这么评价她。不过这无关紧要,一生都在寻爱的路上奔波,红尘一世,一诺成谶,道也可歌可泣。
“我老婆不肯跟我离,可我的内心很干涸。当她如蝴蝶的翅膀,掠过我心田,我才认真地发现,她是我寻找的女人。诶,我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废话少说,之前我们说的还算不算数。”钟立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瞅着表情高深莫测的秦芳,尽有此绝代佳人,江华舍她而近那个叫徐欣儿的,那么,那个徐欣儿该是天仙了吧。也许人的品味各不相同吧,情人眼里,西施婀娜。想到这些,钟立明不由得苦笑,自己都是架在炉上烤得滋滋冒油的鸭子,还替别人担心,可笑。
“你太小瞧我秦芳了,我也是啐口吐沫咂个坑的主。记者有职业操守,但也懂人情。不过钟立明,我只能保证新都市电视台新闻直播不会播出这条新闻,不过,我想我们电视台只会派我这一路记者前来,不会再安排其它记者来的。但是,新都市的其它媒体是否发这条新闻,我无能为力。”口中说着,秦芳心里幸福地呼唤,江华,你现在人哪里呢?我该如何把你这地球的某个角落里挖出来?
“这就够了,其它媒体再怎么炒作,新都市最权威的最有影响力的新都市电视台新闻直播不掺合,这无疑是对其它媒体的嗤笑。而且,一旦其它媒体率先报道而新都市电视台又绝不会再嚼这盘残羹剩饭的。谢谢,秦芳。我不能肯求你的原谅,还有死了孩子的亲人。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孩子死了是事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都无济于事。你很聪明,知道致人死亡的不是我。我不过是因一段感情而为她分担这个罪责,因为我是男人,我的肩膀不是摆设。但是,我请你相信,我与她之间不是低俗的苟合,是爱,真正的爱。相遇晚了,才铸定是错。为此,你可能会受你们领导的刁难,但我觉得,你问心无愧,唉……”
“你就别为安慰我了,怎么做是我的事。”
“交易,各取所需。我们彼此彼此,当江华回来时,他也会刁难我的……”
秦芳不再听身后钟立明说什么,她人已经走出老远,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王涛,王涛并未走远,在楼梯间等着。秦芳下了天台,与王涛会合。
“芳姐,怎么样,他说了吗?你们聊了什么?”手里提着摄像机的王涛跟在快步向楼下走的秦芳身后。
“说什么?没什么呀。说说生活,说说未来。”秦芳胡乱应着。
“开什么玩笑,芳姐。我们是带着采访任务来的,可是当事人没有入镜,怎么办?我们这又不是平面媒体,没有图像,这新闻你怎么播?”王涛诧异地问。
电梯里,秦芳说:“他不愿意说,你还能橇他的嘴呀?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是主播,我知道怎么处理这条新闻,回去吧。”
“新鲜,居然没我什么事,唉,芳姐,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默契。”王涛怕回去挨钱幽游的骂。秦芳是名人,钱幽游会给她面子。可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摄像,机器里没带回新闻,这就说不清楚了。
“你是说我因私废公吗?你小子别故作聪明了,出什么事我担着,与你无关。”秦芳沉着脸说,王涛便不再言语。
秦芳突然笑了,嘴角象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花。难道江华死而复生不值得开心吗?不过这一笑,把王涛吓得不轻。心说,以我对她的印象,她可是一直以冷美人而著称。今天真是中了邪。跟个医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几个小时的话。不会是看上这个医生了吧?
回到台里,钱幽游坐在办公桌里,看到秦芳与王涛回来的动静,他静等着秦芳向他汇报采访结果。
秦芳身影一闪,回办公室,并没有去钱幽游的办室室。她在办公室取了资料,径直去机房里准备晚间新闻。不过,再次经过钱幽游的办公室门口,秦芳春风得意样子,看得钱幽游瞠目结舌。这个女人象是从春天里走来,怪哉,她平时可是看什么都疾恶如仇的,今天怎么看她,由内而外地散发温婉可人女人味。
钱幽游将王涛拉到办公室,“你们采访效果不错吧,我看秦大主播少有的眉开眼笑。”他试探性轻轻一点,道出自己的好奇。
“啊,那什么,是是,还好啦。”王涛不知所云,要是说根本就没进入采访,那是背叛秦芳,秦大主播的脾气可不太好。
钱幽游拍着桌子,“你什么意思嘛,怎么象个娘们一样,支支吾吾的。你告诉我,是什么让秦芳回来后象换一个人一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个医生很帅气,他们聊得很投机。”逼使的目光无可动摇地瞪着王涛。
“啊,”王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钱幽游狠声地问。
“不是,不是,那个医生长相一般,肯定没您帅。我说,你这是找我谈工作吗?我怎么闻到您满身的醋味。”后背上都出汗的王涛慌忙改口,他当然知道钱幽游明里暗里追求秦芳,胡言乱语地为自己抵挡一阵子。
钱幽游并不是个傻子,恼火地双手提起王涛的衣襟,“你小子怎么这么心神不安的?一看就知道是撒谎。平日里我待兄弟们不薄吧,现如今你却为了秦芳,想插兄弟一刀。”
王涛挣月兑开钱幽游的控制,整理着皱巴巴的衣襟,双手一摊,“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去问秦芳好了,何必在我一介小老百姓面前耍威风呢?”受了欺负的王涛忿忿不平地甩脸走人。在走出钱幽游的视线范围,不忘骂一句,“神经病,弱智儿。”
钱幽游的手指摩挲着唇上方的黑痣,不明其表,不知其内,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