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谁给你的权利。”薛云开眼里的火烧得更猛烈,他伸开手握紧杜梅的腕子,欲将杜梅抱入怀中,用这种方式可不可以告诉她,他是被冤枉的。
杜梅逃离他的怀抱,一点卿卿我我的情绪也没有,“你有没有良心。从嫁给李明达那天起,我就没有真正爱过他。我的心都交给你了。连身子也给了你,你却在这里瞎怀疑。那好呀,我们结婚吧,你敢回家把你那个黄脸婆给休了吗?”
薛云开怀中空空,生气地将杜梅推倒在床,身子跟着倾下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别开的脸迎向他,暴喝,“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的视线几乎要将杜梅融化了,每次提到李明达,他们之间都会发生口角。
“你凶什么?你想我后悔吗?我在家里得不到温暖,想在你这儿让你给我一点安慰,可是你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你跟李明达没区分。”杜梅的眼眶里涌入好多的泪水,只是她控制着不让它们泻出来。
他对她那么好,居然与李明达成了一丘之貉,所以他愤怒擒住她的双手,举到她的头顶上方,咆啸地对她大叫,“李明达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我比,我是新都市商业银行的副行长,谁不给我面子。那李明达是万人唾骂的流氓,能跟我比吗?为什么,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可是你却觉得是我亏欠了你。当初是你失约不嫁我,听你父亲的话,嫁给了李明达。这也就罢了,你过得幸福,我祝福你,可是你与李明达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也是因为我吗?我已经安静地从你的视线里离开了,又是你回过头来找我的。”
被压在胖身体下后的杜梅快要窒息,不是一言不发,而是说不出话来。只用困厄僵硬的目光迎着他。薛云开满眼痛苦地对着一脸木然、双眸空洞的杜梅,被他禁锢的杜梅如死尸般僵着,怒气蔓延了整张脸。杜梅想到被李明达差点捂死,此时又被这个认为可以给她爱的男人欺负,她命中所遇到的这两个男人原来都有暴力倾向,很难想象,一个可以对女人说高贵爱的男人,转而可以这么无情地对待女人。可见从他口中说过的爱都接近于谎言。
薛云开恢复一些理智,慌忙地松开手,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百般温情地轻喃:“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世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与你之外的女人勾搭,我向你保证。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婚,我是有组织的人,组织正在对我考察,没多久,我就要提正行了。我求你,别在这个关头上给我惹事生非。”
杜梅推开薛云开,男人的翻云覆雨真是让她领教了。薛云开又低咒几声,“我不是人,我真浑呀。”
“心一旦受伤,世上没有任何良药可以医治。我要回家,请不要阻拦,还有,我的蓝茜尔化妆品公司要上新项目,你给我准备一些贷款。”向他提这种要求是临时决定的,杜梅心里不平,不能白让他欺负。
“贷什么,你那儿是有贷无还,还弄什么化妆品公司,烧了多少钱?你还能记得清吗?干脆我直接给你钱算了。”事后,提钱,让他觉得与这个女人之间也是一种交易那么不堪。他强压内心憎恶的浮生,毕竟看在她美貌动人并时常给他带来激情与满足,或者还有并不十分明确的爱的份上,也应该保持两人间的和谐。他缓和一下语气,“现在有点难呀,市长已经向我打招呼了,让我尽量筹措资金,贷给世纪集团,市里与世纪集团有大项目合作。市长开口了,而我手头可以动用的资金少之又少,我听市长的意思,至少得提供十多亿左右的资金,央行一再提高存款准备金率,所以,资金非常吃紧。”薛云开尽量用将声音调整到象暖玉一般的好听,并且拿出一个严肃的理由,生怕激起杜梅的不悦。
“世纪集团,不可以,一分钱也不能给。”杜梅脑子里马上想到徐欣儿,徐欣儿是世纪集团的总裁,怎么能将钱贷给她呢。她管不了什么市长,她只管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在说玩笑吧,你是省长,我听你的。”薛云开冷屑地说,闹不清杜梅是哪根筋搭不正常,太过无理,“别说这种幼稚的话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行长,我惹得起政治吗?”
杜梅思忖了一下,“好,但绝对要尽量拖延,或者少贷。这你总能做到吧。如果不这样,薛云开,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与我的事,我会豁出去抖出去,你如果不想你的后院也跟着起火,你最好按我的意思办。”
薛云开咬了咬牙,太荒唐了,这个女人凭什么干涉他的工作,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后悔,为什么为了回绝她要说出市长提出贷款的事呢。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对这事这么感冒,万般疑惑地盯着杜梅绷紧的脸,那视线里的冷不知道是针对谁的,总之都要把不知何故的他给冻住。刹那,突然知道了真相,“你不会是因为徐欣儿吧,你记恨她勾引了你的丈夫。可是,这事与我有什么相干,与我的工作有什么相干呢?”冤都冤死的样子,薛云开不停地摊着双手,手背敲着手心。
“与我有关系,因为那对我是羞辱。”杜梅用生冷的声音说。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这是在替李明达鸣不平吗?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那错就是徐欣儿一个的吗?李明达是一个大学老师,他是有理智有思念的人,对自己的学生,他怎么可以下得去手呢?”薛云开绝对不能听到李明达这三个字,一听到,马上就要炸开锅。
杜梅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为任何人,我是在为自己找尊严。”杜梅穿好衣服,抓起外套往外走。
薛云开气乎乎地说,“这脾气,”可还是跟到杜梅身后,“我送送你,你等我一下。”
“不必了,现在我很不高兴,你最好别试图让我给你好脸色,我说了,你必须替我出这口气。否则你我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接下去我们之间就只有仇恨,我保证让你从副行长的位置上滚下来。”杜梅拉开门,嘭地一声,将门狠狠地带上。
薛云开逻辑混乱起来,为了不相干的事就可以让海誓山盟的爱情化为清烟吗?然后反目成仇。他使劲挠头,欲哭无泪,发怨地大声叫着,“中邪了,中邪了,我要疯了。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最好别碰。我是自找苦头吃呀。”
微风淡阳,碎钻般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欣儿的房间。绿植的枝叶低垂下来,在阳光下微微闪亮着温润的光泽。叶子上有或浓或淡的光影,衬着繁复葱茏而安静的生命,安暖又美好。
欣儿醒来,昨天晚上看文件看到凌晨四点,睡眠时间并不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真的不想起床,赖在床上,看着一室的明媚,心情有所好转,自语着说,欣儿呀欣儿,你哪能偷懒呢。
欣儿起床,洗漱完毕,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容妆,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廊道,透过遮阳的蓝色玻璃,可以看到世纪大厦门前广场,员工们脚步匆匆地向办公楼里走,并且感觉到人多的很拥挤。反正她也不认识几个集团的员工。双手交扣,掌心向上,生活,变得安静,而井然有序。从前的事似乎都象梦云般飘去,而眼前的气息才是真实。欣儿摇摇头,不能这样想,不能让江华也成了浮生的一个梦,他应该永远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一直都在。
刚一回转身子,身后站着郑汉良,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干净的眸中。小小的一阵惊慌,欣儿脸红地问,“汉良,什么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