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深吸口气,语带愤恨,“自然是你的错!若当初墨儿肯听从本宫的劝,又岂会有今日!”
我安静地跪在原地,准备听母后接下来的训斥。这口气在她心里憋了太久,现在既然起了头,岂有不尽情宣泄的道理。
谁知,那番话后,母后只一个劲地抽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掏出怀里的雪绡丝手绢,恭敬地用双手奉上。
母后却连看也不看我,我双手举过头顶,捧着手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若这样能让母后心里好受些,这变相的责罚,我也能咬牙受下。归根究底,是我们欠了太子殿下的,无论大哥如何狡辩,人是他们害死的,这一点总不会错。
就在我高举的双手愈加酸痛之时,母后终于开了口。
“墨儿已经先我而去,现在你们竟然把主意打到钰儿和兴哥身上。你们是不是要害死本宫所有的子孙!”
“臣媳不敢。”
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跟母后拍胸脯保证,我一定能说服爹爹跟大哥另选佳儿?只怕这更是犯了母后的忌讳。母后的心思,我大概能够猜到,太子既死,在她看来,够资格继立为太子的也只有宣王殿下一人。可是,我真的不觉得能被立为太子就是多么大的荣耀与幸事。
母后终于伸手取走我手中的手绢,“起来吧。”
“谢母后。”我叩头谢恩,拖着已跪至麻木的双腿艰难站起身来,顷刻间,脚底似有千万根细针,扎得我差点摔倒。
我强逼自己站直,不去看旁边的座椅。
母后斜睨了我一眼,才不咸不淡地吩咐,“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我再次道谢,于母后下首落座。
母后盯了我许久,道:“本宫真是不明白,继立太子一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流出;更不明白,为何放着最有资格做太子的人不选,偏偏要多生枝节。”
“母后,您也说那些都是流言,不过是空穴来风……”
“无风不起浪。”母后截断我的话头,“哼,怕是有些人耐不住,觉着若照规矩立了宣王,就没自己个什么事了。本宫倒是小瞧了她,原来她一早就想着做太后呢!”
“母后,臣媳绝无此念,望母后明察。”我几乎是从座椅上滑到地上,这罚跪罚站给座再让我跪下的把戏,也不知她要折腾几遍才能消气,“臣媳是想去瑶光寺出家的,只是父皇不许……”
“算了吧,这以退为进的把戏,你玩得还女敕了点。”母后冷笑着道。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母后也绝不会相信。既然多说无益,我只能彻底沉默。